第七章:錦袍赴宴-《閑云三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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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shí)三刻,閑云王府正門洞開。
趙玄圭斜倚在鎏金馬車前,絳紅蜀錦袍上繡滿金線牡丹,衣襟半敞露出里頭月白中衣。他指尖捏著根孔雀翎羽,懶洋洋地掃過跪了滿地的仆從:“本王這身,夠不夠‘荒唐’?”
織云抱著算盤從廊下轉(zhuǎn)出,瞥見他腰間晃蕩的翡翠貔貅,嘴角抽了抽:“王爺把庫房壓箱底的寶貝全掛身上,是想讓全京城知道咱們有錢?”
“錯(cuò)。”趙玄圭將翎羽插進(jìn)她發(fā)髻,“是讓二皇兄知道——”他忽然貼近她耳畔,袖中滑出半張燙金請柬,“本王連赴宴的衣裳,都得當(dāng)鋪賒賬。”
請柬落款處,太子府的朱砂印鮮艷欲滴。晴雪捧著藥箱從醫(yī)廬追來,見狀蹙眉:“宴無好宴,王爺當(dāng)真要去?”
“豈止要去。”趙玄圭掀開車簾,露出里頭堆成小山的胭脂盒,“還得帶著三位寵妾,演足‘荒唐王爺好美色’的戲碼。”
聞鶯抱劍倚在拴馬樁上,冷不丁開口:“車底藏了人。”
“哦?”趙玄圭踹了踹車轅,“出來吧,憋著多難受。”
車板“咔嚓”裂開條縫,灰頭土臉的小廝滾落在地,懷中匕首“當(dāng)啷”掉在青磚上。趙玄圭彎腰拾起匕首。
“皇兄送禮總這般心急。”他反手將匕首插回小廝腰帶,“回去告訴他,本王好美人,不好刺客。”說罷甩出枚銅錢擊中小廝膝窩,那人連滾帶爬竄出府門。
晴雪盯著匕首刃上的幽藍(lán)光澤:“是西域蝮蛇毒。”
“正好。”趙玄圭摸出瓷瓶往刃上一抹,“勞煩雪娘子加工成‘見血封喉’款,宴席上用得著。”
巳時(shí),馬車碾過朱雀大街。
趙玄圭蹺腳躺在軟枕堆里,三個(gè)“寵妾”分坐兩側(cè)。織云指尖翻飛撥弄算珠,將胭脂盒底夾層的銀票換成假賬;聞鶯閉目調(diào)息,劍鞘暗格塞滿淬毒銀針;晴雪則忙著往香囊填裝藥粉,忽被趙玄圭拽住手腕。
“這‘醉春風(fēng)’藥性太烈。”他嗅了嗅香囊,“摻些曼陀羅粉,省得太子殿下酒后失態(tài)。”
車外忽然喧嘩。織云掀簾一瞥,冷哼道:“戶部劉大人的轎子擋了道,說是要查稅。”
趙玄圭聞言輕笑,袖中抖出本藍(lán)皮賬冊扔出車窗:“劉大人夜宿百花樓的賬,夠抵三年俸祿了吧?”
賬冊“啪”地砸在轎頂上。前頭傳來慌亂的跺腳聲,官轎立刻避讓至巷尾。織云挑眉:“王爺連這都算到了?”
“錯(cuò),是織云姑娘上月在賭坊輸?shù)亩畠摄y子——”趙玄圭變戲法似的摸出張當(dāng)票,“恰好押中劉大人的風(fēng)流債。”
聞鶯突然睜眼:“有殺氣。”
馬車恰在此刻顛簸,趙玄圭順勢栽進(jìn)晴雪懷中。三支弩箭“篤篤”釘入車壁,箭尾系著的紙條墨跡未干:「宴有鴻門,速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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