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飛狐陘的風卷著蝕日金砂灌進甲胄縫隙，李逸塵的星軌劍在第十七次劈砍圖騰柱時，劍刃上的狼首浮雕突然剝落。他望著墜入雪堆的碎晶，想起曹夫人臨終前用簪子在劍鞘刻紋的場景——那些寄托著歸藏地氣的星軌，此刻正被西域咒火烤得滋滋作響。

    “公子，祭壇在吞噬皇后娘娘的星錨！”慕容雪的碎星鏃擦著他耳際飛過，弩機弦線崩斷的聲響里，她指向戰(zhàn)場中央懸浮的冰晶棺。曹夫人的銀發(fā)已完全染黑，眉心冰痕化作蛇形咒印，正與朱溫使者手中的蛇首玉璽遙相呼應(yīng)。

    星軌劍突然發(fā)出蜂鳴。李逸塵感覺胸口蟠龍紋在撕裂，那是與曹夫人靈魂契約斷裂的征兆。十二歲那年，她在歸藏海眼將星錨紅痣印在他掌心，說“這是沙陀與仙族的共生印記”，此刻紅痣正褪成灰白，像被抽干的燈芯。

    “王仙芝，帶冰棱營炸掉祭壇基座的‘天樞’位！”他踢開面前的骨魅，劍刃在冰面上劃出狼蟠雙紋，“慕容雪，用鳳羽短刀切斷棺木與冰魔眼的咒火連線——那些是用我與存勖的雙生血養(yǎng)的！”

    冰棱槍刺破凍土的悶響中，王仙芝突然抬頭：“不對！冰綃公主的棺槨在祭壇陰影里！”他看見西域使者正用樓蘭祭刀劃開冰綃公主的棺木，三百年未腐的遺體上，鳳羽紋與魚鱗紋正在被剝離，“他們要抽走歸藏海眼的陣眼之力！”

    慕容雪的短刀在半空頓住。她想起在燕云地庫見過的《慕容氏秘典》，冰綃公主的遺體是歸藏海眼的“定海神針”，若被剝離，整個燕云的地氣將如脫韁野馬：“可皇后娘娘的魂……”

    “兩者都不能丟！”李逸塵的星軌劍突然轉(zhuǎn)向，劍鞘上崩裂的蟠龍紋竟在咒火中重新凝聚，“仙芝去護冰綃公主，我來搶回曹夫人的冰晶棺——記住，定海神針的棺木上，刻著李世民與阿史那社爾的血誓！”

    戰(zhàn)場中央，西域使者的祭刀即將落下。李逸塵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甩出腰間的曹夫人白紗，這方浸過歸藏海水的信物突然膨脹，化作冰墻擋住祭刀。他趁機躍上祭壇，看見冰晶棺底部浮現(xiàn)出半段狼紋，與他劍鞘上的蟠龍紋，剛好拼成完整的“歸藏”二字。

    “李逸塵，你逃不過宿命！”使者的蛇首玉璽砸向他面門，咒印藍光中，李逸塵看見幻象：李存勖的人皇劍刺穿他心口，歸藏海眼凍結(jié)成永恒冰窟。但幻象深處，曹夫人的虛影輕輕搖頭，掌心托著的，是他十二歲時弄丟的星錨碎鉆。

    “破！”他的星軌劍劈開玉璽的瞬間，冰綃公主的棺木突然發(fā)出鳳鳴。慕容雪正用鳳羽靈力修復(fù)棺木裂痕，露出內(nèi)壁刻著的貞觀年間血誓，狼首與蟠龍的交纏紋里，藏著李世民未寫完的“共主”二字。

    冰墻北段的崩裂聲蓋過一切。李逸塵看見七座冰魔眼同時亮起，蝕日金砂在冰墻上燒出“裂土者生”的血字，而墻內(nèi)，歸藏海眼的方向騰起刺目藍光——那是林羽用龜甲碎片點燃了海眼核心的最后防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