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歸藏海眼最深處的裂隙在子夜時分滲出黑血,朱溫的密使裹著十二層狐裘,仍被冰墻滲出的寒氣刺得骨頭生疼。他掌心的羊脂玉瓶里,三滴混著李存勖鴉魂血的魔血正在沸騰,每滴都映著鴉巢殿內人皇劍的妖異紅光——那是三日前李存勖在血魔之池傾斜玉瓶時,不慎滴落的。 “燭陰大人,”密使的聲音帶著北境方言的顫音,“按您的吩咐,我們在亳州散播‘真質子奪權’的謠言,沙陀長老會已開始質疑李存勖的血統……” “噓——”燭陰殘魂的蛇首虛影突然凝聚,鱗片擦過冰墻的聲響像刀刃劃過琴弦,“血魔劍的成型需要時間,而李存勖……”虛影的眼瞳映出鴉巢殿內的場景,少年皇帝正用染血的人皇劍刻劃新的星官陣圖,狼首戰旗下的身影比平日高大,卻透著不屬于人間的冷硬,“他正在親手撕毀雙王契約。” 密使低頭看著玉瓶,發現魔血表面浮現出李存勖的記憶碎片:十五歲在蒼梧山,為保護李逸塵被冰棱劃傷脊背;十八歲在歸藏海眼,用鴉魂力鎮壓精核時蜷縮在曹夫人靈柩旁。這些畫面被魔血扭曲成黑色剪影,最終聚合成“血皇”二字的魔紋。 “您說過,三滴魔血就能讓他墜入魔淵。”密使的指尖劃過瓶身,龜甲碎片在袖中發出預警,“可他至今仍記得沙陀戰歌……” “蠢貨。”燭陰殘魂突然發出尖嘯,冰墻上的蝕日紋應聲亮起,“真正的魔淵,是讓他在清醒中擁抱權欲。”虛影指向裂隙深處,那里的歸藏泉水已凍結成血紅色,曹夫人的殘魂被困在冰晶中,銀發上凝結著魔血冰晶,“看著吧,當他為穩固權柄開始血祭,雙生契約的裂縫,會讓整個歸藏海眼為他沸騰。” 鴉巢殿·血祭前夜 李存勖的指尖按在新刻的星官陣圖上,鴉魂血混著魔血滲入冰磚,將“護族”二字的沙陀文,硬生生改成“血皇”。蕭芙蓉的琴聲從殿外傳來,是曹夫人生前最愛的《沙陀搖籃曲》,卻被他用魔血凝成的冰棱斬斷。 “陛下,鏡湖的靈蝶……”蕭芙蓉的話卡在喉間,因為看見他左腕的蛇鱗紋路已蔓延至掌心,魚鱗紋護腕碎成齏粉,“魚玄機姑娘說,海族感應到歸藏地氣在逆流……” “夠了。”李存勖轉身時,人皇劍的劍穗掃過她的琴弦,蛇首銀鈴的低吟蓋過琴音,“即日起,燕云十六州實行‘血稅’,每十戶需獻一滴心頭血穩固冰墻。”他望向墻上新掛的狼首戰旗,旗面角落的“替星者亡”已顯形為“血皇永生”,“告訴林羽,用北冥氣配合魔血,在冰墻刻滿蝕日紋。” 少女的琴弦在瞬間繃斷三根。她看見劍刃上的“血皇”二字正在吞噬曹夫人畫像的金粉,母親般的虛影在魔紋中掙扎,終于明白燭陰殘魂的毒計——不是讓李存勖徹底魔化,而是讓他在守護的名義下,一點點變成自己最憎惡的模樣。 冰墻裂隙·真相浮現 林羽的龜甲碎片在星官閣發出悲鳴,北斗紋崩解成蛇首形狀。他望著星官手札上的新預言:“血稅開,雙生滅,歸藏核心凍成鐵。”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海眼深處,看見李存勖的狼首刺青下,浮出與朱溫同樣的蛇鱗紋路。 “蕭姑娘,你察覺了嗎?”他攥緊碎片,龜甲表面滲出李存勖的記憶殘像——血魔之池里,李克用的虛影遞出玉瓶時,眼中閃過的不是父愛,而是燭陰的幽藍,“陛下在用人皇劍刻劃的,根本不是什么新陣法,是三百年前突厥血祭的邪術。” 蕭芙蓉的白紗突然被魔風卷走,露出底下染血的星官袍:“昨夜我看見,他用曹夫人的白紗擦拭劍刃,紗上的星錨紋……”她哽咽著指向歸藏海眼方向,那里的冰墻正在滲出黑血,“正在變成蛇首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