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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硯的手指還陷在碎石里，掌心的刻印發(fā)燙。他盯著那塊合攏的石板，喉嚨像被砂石堵住。玄月一腳踢在石面上，聲音悶得像是打在土墻。

    蕭千絕喘著氣走過來，劍尖插進(jìn)地縫撐住身體，“現(xiàn)在怎么辦？”

    蘇硯沒抬頭。他把布條塞進(jìn)懷里，指甲刮過鐵牌上的刻痕。三道帶血的痕跡還在，最后一道是空的。

    “她沒死?！彼f。

    玄月轉(zhuǎn)頭看他，“你說什么？”

    “契約還在?！彼局?，“只要鐵牌沒裂，陣法就能啟動?！?

    玄月咬了下嘴唇，沒再說話。她知道這不代表洛九璃一定活著，但至少證明她還沒被徹底抹去力量。

    敵人的腳步聲從四面逼近。剛才那一波沖擊讓包圍圈重新收緊，黑衣人列成三排，手中兵器泛著暗光。空氣中那股苦味更重了，吸進(jìn)肺里像有細(xì)針在扎。

    蘇硯抬手按住胸口，逆命刻印突然劇烈跳動。一股熱流沖上腦門，眼前瞬間模糊。他膝蓋一彎，差點跪下，硬是用短刀拄地?fù)巫　?

    “封脈香起效了。”蕭千絕靠在巖壁上，臉色發(fā)青，“再這樣下去，連最基礎(chǔ)的刻印都畫不出來?！?

    玄月退到蘇硯身邊，匕首橫在胸前，“他們不急著殺我們，是在等什么？”

    話音剛落，前方人群分開一條路。雙鉤首領(lǐng)走出來，站在五步外冷笑，“你們以為還能走？”

    蘇硯盯著他手腕上的紋路——那是幽冥殿高階執(zhí)事才有的印記。他記得在玉簡殘圖上看見過類似的符號，連接著儀式主陣的供能節(jié)點。

    “你們要的是我。”他說，“放他們走，我去神廟?！?

    “太晚了。”那人搖頭，“你們已經(jīng)看過不該看的東西。今天誰都別想離開。”

    他揮手，身后十幾人同時舉兵壓上。

    玄月閃身沖出，匕首劃出殘影?？蓜偪拷鼣橙耍瑒幼骶吐艘慌摹７饷}香讓她幻步滯澀，第二擊直接落空。對面三人圍上來，逼得她連連后退。

    蕭千絕怒吼一聲撲過去，短劍劈開一道弧光。他拼盡全力撞進(jìn)敵陣，替玄月解了圍。可只撐了幾個呼吸，就被一記咒印轟中肩胛，整個人摔進(jìn)石堆。

    蘇硯想沖過去接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雙腳像被釘住。逆命刻印在皮下翻滾，經(jīng)絡(luò)傳來撕裂般的痛感。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開，意識稍微清醒。

    他趴在地上，手指摳進(jìn)泥土。掌心刻印開始震動，不是失控，而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

    敵人的攻擊有節(jié)奏。

    三波強攻，一次收勢。每次間隔七次心跳。

    他猛地抬頭，看向蕭千絕的方向。那人正靠著巖柱喘息，額頭全是汗。蘇硯抬起右手，在地上輕輕敲了三下——兩短一長。

    蕭千絕眼神一閃。

    下一秒，敵人再次推進(jìn)。三名刻印師聯(lián)手打出壓制陣法，空氣變得沉重。玄月被逼到夾道死角，匕首幾乎握不住。

    就在第三波攻勢即將落下時，蘇硯用刻印之力將節(jié)奏化作脈沖，順著地面?zhèn)鞒鋈ァ?

    一下，兩下，三下。

    蕭千絕猛然睜眼，提劍躍起。他在第三次震動結(jié)束的瞬間爆發(fā)真元，劍鋒掃過三人腳踝。對方陣型出現(xiàn)松動。

    與此同時，玄月捕捉到節(jié)奏變化。她在第二次震動落地時突進(jìn)，匕首刺穿一名陣眼操控者的手腕。那人慘叫一聲，結(jié)印中斷。

    合擊陣晃了一下。

    壓力驟減。

    蘇硯喘著氣，手撐在地上。他知道這辦法只能用幾次。敵人不會一直按固定節(jié)奏來。

    果然，雙鉤首領(lǐng)臉色一沉，低喝一聲：“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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