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做賊-《枯榮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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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的一個清早,黃士棟和白耗子又合伙作案,從臥佛嶺護林站弄回不少大板,一共八塊,每一塊都有四米長一米寬四公分厚。白耗子把馬車停在二祿家胡同口,和黃士棟一塊一塊往院子里抬。艾育梅起來抱柴禾時,透過籬笆看了個清清楚楚,回屋對洗臉的黃士魁說:“前院四丫子和白耗子不從那弄來那么些大板子,用馬車拉的,你說能不能是偷的?”黃士魁用手巾擦臉說:“那么些大板子太顯眼了,咋能是偷的呢?”艾育梅往大鍋里倒了瓢涼水,一邊刷一邊說:“總覺得不對勁兒,他倆在一起準沒好事兒,再說一大早晨拉回來,說明是后半夜的事,夜里做事能有好事兒?”黃士魁說:“別猜了,管它那么多干啥。若是偷的,誰犯事誰擔著。”
大板子摞在了下屋里南墻根下,二祿左看右看,喜歡得不得了:“這板材都是松木的,打家具做壽材都是好料,你倆從哪整的?”“護林站……”白耗子還未說完,就被黃士棟攔住了:“這些板子先放我家,等多暫出手了,再給你那份。”白耗子點點頭說:“行,就放這兒吧,我下屋沒這么大地方。”看著白耗子趕著馬車回家,二祿已經猜出這大板子來的不正常,他在胡同子里拉住黃士棟,看看四外無人,小聲問道:“四丫子,這貨是公家的私家的?”黃士棟說:“私家的,護林鄉所在地的。”二祿又問:“目標這么大,確定沒事?”黃士棟說:“放心,神不知鬼不覺的。”
然而,第二天下午就犯了事兒。一輛吉普車開進了村子,三姓縣公安干警帶著失主,尋著線索,找到了二祿家。起出贓物時,消息早已傳開,二祿家院子以及大門街上人山人海,就像看一場大戲一樣。艾育梅和黃士魁站在自家大門口觀看,聽見人們議論紛紛。
“偷這么些大板子,那得多大的膽子。這真是放好日子不過,作呢!”
“人到多暫也別下道,人要是犯了王法那就不頂個人啦!”
“趕上嚴打,他倆這回是徹底婁了。到笆籬子里,你瞧好遭罪吧!”
聞大呱嗒湊到艾育梅身邊說:“哎媽呀,這回四丫子干得大扯,攤上大事兒了。看見公安局的,他當時就嚇蒙登了。二祿也嚇麻爪了,急得直銼銼腳。”艾育梅說:“昨兒早上大板子一拉回來,我就懷疑不是好道來的,真讓我猜著了。”黃士魁說:“這回完了,趕上嚴打,不能輕判了。”聞大呱嗒說:“哎媽呀,你說今年老黃家咋不太平呢,是不是犯點兒啥?”
只見穿著棉猴的黃士棟帶著手銬子從胡同里押出來,人群自動閃開一條道。與此同時,白耗子也帶上了手銬被押了過來,趙黑丫顛著腳,眼睜睜看著這兩個搭檔被塞進了警車里。直到這時候,二祿才后悔不迭,拿自己腦袋往墻上磕,哭道:“都怨我呀,是我沒有教育好他呀,他手腳不利索,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能護著他呀,我這是圖小便宜吃了大虧呀!”吳妍木呆呆地坐在炕上,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不到一天,嘴唇子就起了火炮。
四丫子犯案沒過幾天,吳妍結核病就犯了。她倒在炕上一病不起,整天郁郁寡歡,時常唉聲嘆氣自言自語:“我算看明白了,跟他過這糟心日子沒頭兒啊!”沒過多久,黃士棟和白耗子的盜竊案就提起了公訴。黃三怪放下包衛東姐夫打來的電話,踩著夕陽的余暉去報信:“古城我大姐夫來電話了,四丫子判八年,白耗子判六年。”二祿說:“判得年頭可不短啊,可夠四丫子受的。”劉銀環嗚嗚哭道:“罪有應得,罪有應得呀。”躺在北炕的吳妍仰起臉面,流著眼淚喃喃自語:“不怪姨夫不讓我跟他,原來姨夫早看透他了,可自己咋就不聽勸呢?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就這么個賊貨,咋讓我貪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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