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句話早在青州府時,我就想跟他說了。 如今說出口后,原以為堵在心口的郁結(jié)能得到疏通,但此刻心跳聲卻響如擂鼓,仿佛被攥緊提起來。 “你說...什么?”江昭棠有點恍惚,似乎沒聽懂我在說些什么。 我抿了抿下嘴唇,再次重復(fù)剛才說的話,“若是我遭遇不幸,你可以拿著這塊玉牌,去完成和我爹的交易。” “沒有用。” “什么?” “我拿著它沒有用。”江昭棠似是自嘲,眼神里盡是哀瘡。 我以為他意思是哪怕拿著玉牌,我爹也不相信他,便輕輕拍拍他的肩,道:“你放心,我爹是個非常講理的人,你只要拿著這個,我保準他不會為難你。” “不是。”江昭棠嘆氣一聲,側(cè)過身拿走我手中的玉牌,將它重新掛回我的脖子上。 銀鎖與玉牌發(fā)出細微的碰撞聲,我垂眼,他正貼心地擺好兩個物什,睫毛輕闔,側(cè)著身處于光與影的交界處,容顏皎潔美好,整個人散發(fā)著恬靜的氣息,完全不能把剛才那個幾乎處于崩潰狀態(tài)的人與他聯(lián)想在一處。 “我若是死了,該是去閻王殿報到,如何能與活人做交易。” 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廟內(nèi)的地面上,江昭棠的聲線蘊著一股沉澈飄渺的韻味,說話語氣平穩(wěn)淡然,不急不緩,卻震得我心間一顫。 他的意思是我若遇不測,他也絕不獨活的意思嗎? 還是我想岔了,誤解他的意思。 我努力回想我們之間成親來相處的種種過往,竟是想不出一件能讓人愛上我,甚至愛到將生死系于我一身的事,越想腦子就越重,好像拿鐵鍬往頭上砸一樣。 用趙瑩兒的話來講就是。 ——懵逼還傷腦。 “江昭棠你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才同意與我成親的嗎?”我看著他,不想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是。” “因為這個你才不得不護我周全對嗎?” 江昭棠眼睫一顫,抬起眼皮看我,良久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但在我眼里他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心間騰騰升起一股火焰不斷地翻滾,我壓平竄起的怒焰,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淡,“到底是什么交易,讓你不惜死也要救我啊?就像你說的,死人是不能與活人做交易,可你知道你今夜干了什么嗎?” 江昭棠眼中沒有焦點,凝視著我卻似乎沒有在看我,如一片死寂的汪洋,波濤不驚,無盡的空虛。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心底一直默念著“他救了我”這句話,終于將本不該有的怒火給壓下去,心平氣和地跟他講:“如果你還是擔心沒有我這層關(guān)系,就沒辦法進行你們之間的交易,那等我們真的能平安到達京都,我會親自告訴父親你一路來的艱辛保護,” 我拉過他的手輕輕拍了拍,用商量的語氣與他交涉,溫聲道:“這些過后,我們就和離吧。” 這是我?guī)捉?jīng)思索,最好的解決方法,我們本就是因為各種不得已的原因強行綁在一起的,趁著還早,我解決了我的心頭大患,他也完成他的交易,到那個時候,我們一拍兩散,各生歡喜。 總比往后做一對怨偶的好。 江昭棠的手猛地一顫,他空洞的眼神終于將我的影子映照進去,只是他睜大眼睛,緊緊盯著我,眼尾嫣紅如撲上了口脂,許是因為睜眼太久,狹長的眼眶溢出淚水。 “你說過不會離開的...你是騙我的嗎...是我不好看了嗎?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小倌嗎?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會再這樣了...等去到京都,我會鏟除那些人的...求求你相信我吧...求求你...求求你......” 月色與火光的交接下,他臉上好不容易泛起的血色,霎那褪得只剩一片白。 我的手被他抓得很緊,用力到幾近讓我覺得他想捏碎我。 “江昭棠你是不愿意同我和離嗎?” “不...不和離...我不和離......”話里的“和離”兩字好像刺激到了他,似乎足以令他難過地快要死去。 “為什么...等你們的交易完成了也不可以嗎?”我反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向我這邊,江昭棠對我毫不設(shè)防,身體隨著我的力度前傾。 因為怕碰到肩膀上的傷,他的里衣松松垮垮,順著他細長的脖子往下看,鎖骨之下是健碩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肉體若隱若現(xiàn)。 我呼吸一緊,視線慌忙又移到他臉上,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行為。 “娘子。” “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