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到最后,我聲音輕如嘆息般向他告別,“我走了,多保重。” 欲近黃昏,我和江昭棠一起回了林府。我基本沒有什么好收拾,在林府的這段時間里,吃住用度都是林文生全權(quán)負(fù)責(zé),實(shí)在是不勝感激。 還有欠林善的碎金,我身上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可以抵押給他。爹給我的玉牌不行,這個是通行的重要物品,江昭棠送我的暗器也不行,那是不止是防身武器還是江姨留下來的。 思來想去,我只好打白條給他,我坐在桌前專注寫字,絲毫沒有關(guān)注到旁邊的動靜。 “你...欠了林家的錢?” 一道疑惑的聲音從身后側(cè)邊傳來,江昭棠不知是何時候從外面進(jìn)來的,他不解的目光對上我的眼神時,又變得慌亂起來,不知道他后退半步,急急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要看你寫字的,我...也不是無意...就,就是......” 他越解釋越忙,越解釋越亂,許是解釋不通了,他泄氣地垂下腦袋,喃喃地說了聲對不起,一副任我打罵的可憐樣。 我不是很喜歡這樣,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擺出認(rèn)錯的模樣,久而久之,我真的會得寸進(jìn)尺,把不滿痛苦全怪在他頭上的。 我自認(rèn)不是一個很能理智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但也清楚地知道不該如此。 “沒事,”我抿唇微笑,拿起紙遞給他,“我上次同林公子去探案時,欠了他好幾兩碎金,如今實(shí)在是囊中羞澀,今夜又要離開青州,錢還沒有還上,只好打欠條先欠著。” 我從柜里尋出藥酒和紗布,抬眼示意床上的人往里面挪。 顧昭棠全盤接納下帶有諷刺的話,沒出言反駁,順從且乖戾地聽話照做。 也可能是沒力氣反駁。 將手上的藥物放置床邊,我坐在床檐凝視他蒼白的臉色,瞧著那雙有意躲閃的眼神,半響,嘆了口氣,著手為他處理傷口。 傷口上的血跡早已干涸,黑色夜行衣與那道可怖的傷緊密貼合在一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痛可想而知。 “忍著。” 平淡的一句話說出口時,我狠下心,“撕拉”一聲,將黏在傷口上的黑衣一把撕扯開來。 “唔......”顧昭棠悶哼一聲,撐著身體的手微微蜷縮。 黑衣之下裸露出精壯的上身,胸前,背上,腰腹幾乎遍布大大小小的的疤痕,那邊是刀傷,那邊是劍傷,新傷舊傷我都能分辨的出,隨著時間的推移,受的傷都已經(jīng)愈合成疤,除了今夜新添的那道布在肩骨的裂痕。 化膿的傷口,血肉模糊險些見骨。 我面無表情的瞅了一眼,熟練地為某人清理傷口,上藥,繼而纏上紗帶。 整個過程花了半炷香的工夫,受傷的人硬是一聲不吭。 我收拾好雜七雜八的藥物放于盒內(nèi),起身要放回柜內(nèi)。 突地一道極輕的力道扯住了我的裙擺,拽的很緊,力度卻很松。 我側(cè)臉看榻上的人,他沒有看我,只是緊緊將裙角攥在手心。 四下安靜,余剩搖曳的微弱燭火忽明忽滅。 “殿下?” 一聲輕喚,他終于抬頭,那雙水霧朦朧的眸子著實(shí)是讓我一愣。 “阿妤去哪?”他固執(zhí)地看著我。 “我只是把手里的東西放回原處。” “騙人!”他低呵一聲,臉上的神情漸轉(zhuǎn)成委屈,手上的力道更緊了,“阿妤不要去殺白荊鴻好不好,不要去。” 手赫然握緊,難道還沒動手就暴露了?我手心冒冷汗,說話都有點(diǎn)結(jié)舌:“給妾一萬個膽子都不敢啊,再說妾哪能殺得了王爺。” 話都沒說完,只聽一聲“撲通”,被拽住的裙擺赫然松了力,顧昭棠倒在了榻上。 他眉頭緊皺微喘著氣,面色潮紅且額頭上冷汗涔涔,半闔的眼神失了光。 這是?我探身撫上他的額頭,溫度燙的驚人,看樣子是傷口化膿引起的發(fā)燒。 我把手中的東西放入柜內(nèi),轉(zhuǎn)而吹滅了搖晃的燭火,回到床邊替榻上不死不活的人掖好被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