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銀鎖平躺在江昭棠手上,那枚銀鎖自從幼時便常見他掛在身前,從未取下過。它鍛造的紋理很精致,鎖心是塊成色極好的玉石。十多年也不見有半點斑駁,可見主人對它有多么珍惜。 這...怎么有種交換定情信物的感覺。 我沒有伸手去拿,抬眼疑惑地詢問他:“給我做什么,替你保管嗎?” 江昭棠簡單地吐出兩字:“送你。” 這話簡直駭人,無緣無故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怎么能要? “這貼身保平安的東西你送我干嘛?”我半是好笑,半是堅定的搖頭拒絕他,“我不能要的。” 江昭棠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聽到我說不要后,臉上的笑容淡去了幾分,眼里更是蓄上些許我看不懂的情緒,細看又覺得他好像很委屈,儼然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 這是什么表情。 江昭棠硬是把銀鎖塞給我,推拒中銀鎖上的一排小鈴鐺在碰撞中,發出叮鈴清脆的聲響。 他的手暖烘烘,捂得銀鎖也染上了他掌心的溫度,我力氣不如他,也拗不過他,只好先收下。 見我沒有再抗拒,江昭棠眼底又覆上笑意,許是怕我反悔,連忙退了好幾步,擔心我把東西塞回給他。 “你為什么一定要送我這個?”我挺無奈。 江昭棠笑意柔柔,垂在腰側的手細細磨砂著荷包,“這個銀鎖是我全身上下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我用這個換你的荷包。” 你不是還有很多錢嗎? 我干笑,“這荷包是我繡岔的,用來換你的銀鎖,你可要虧大了。”雖然我繡工自我肯定的是一級好,畢竟那是父親在我年幼時手把手教出來的,但用的都是相對較為便宜的料子,二十文的布料,我能做五十個。 而且他拿走的那個,本來想繡朵梅花,結果繡廢了,看起來像狗爪,成了個殘次品。 江昭棠的眼神溫柔的不像樣,聲音似呢喃般道:“我怎么會虧呢。” “可是......” 我還想說什么,江昭棠卻擺擺手,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一溜煙跑出了房外,話語輕快昂然,“我先去找林公子,在走之前把欠他的還了。” 他步履輕盈,發絲和衣擺舞動飄揚,很快消失在視線里的背影,倒教人看出了他此時的雀躍。 江昭棠再高興什么?因為我收了他的禮物,還是我給了他荷包,值得這么高興嗎? 他是不是...... 我腦中閃過一個甚是荒謬的猜想,但幾乎是一瞬間被我否決了。 呸!我可真敢想,謝珂的事還沒有汲取到教訓嗎。 我搖搖頭收回視線,垂眸看著手上的銀鎖,落日的余暉透過窗戶紙照射進來,銀鎖在黃昏下閃著細碎的銀光。 落夜后,張府四處掌燈,我站在府邸的大門口,一如初來時的情景,道別的話也說了,現在只等江昭棠和林文生說完話出來。 還沒等多久就瞧見前面一對推搡的人影從拐角處出來,我抬起手中的燈籠仔細看,原是林善推著林靈趕了出來。 我俯首,“林小姐,林公子。” “我們出來送送張娘子。”林善率先說話,他眼睛在搖曳的燭燈下閃著盈盈光亮,雖然在與我說話,手上卻一直將林靈往我這推。 “哎呀別推,我知道了慫包!”林靈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這次林善倒是沒有與她嗆嘴,而是垂下手乖巧地站到一邊。 “張姑娘這個送你。” 林靈走至我面前攤開手,她的掌心上是一對用金子打造的耳飾,黃燈燭火中還發出亮眼的光。 “送,送我?”我指了指自己,發出疑問。 林靈眼中似有幾分難以抑制,對送出手的禮物止不住的嫌棄,她語氣里滿是歉疚,“我知道這個禮物很寒磣,但,但此去一別,不知何日才能見面,還是務必請你收下。” 我連連擺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是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沒有什么值錢的能做為還禮。” “你不嫌棄就好。”林靈拉過我的手,把這對金耳飾塞到我手中,她回頭看了眼林善,視線一對又翻了個白眼,轉過來猶豫了下,才開口道:“張姑娘可有香囊,用香囊來還禮就行。” 自小長在鄉野,從來沒有佩香囊這一說。我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提出了想要的還禮,卻只能如實相告。 貴的禮物給不起,這種常見于姑娘家的東西我又沒有,更不好去收人家給的禮物了。 我正要把耳飾還給她,站在一旁沉默的林善突然說道:“沒有香囊的話,那能把你的荷包送給我...我妹妹嗎?” 荷包? 我當即扯下剛掛上去還沒有捂熱的荷包,這個比送給江昭棠的精美多了,繡的是朵完整的梅花,剛來青州時,路過一個街攤,見著荷包繡得甚好,索性就買下來了,一直沒有用它來裝東西。 不過怎么今天一個兩個的,都打著我荷包的主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