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余恒？」我出聲叫他名字。 半響，只聽“嗯”的沉悶一聲從頭頂傳來。 他顫抖的音調(diào)隱隱摻雜著不安，「喬喬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從午間找到日落，又黃昏找到黑夜。我都快找瘋了，差點以為你不見了，是因為不想嫁給我。」 怎么會呢？ 我錯愕的抬頭。 滿城琉璃似乎頃刻間黯淡了些，火樹銀花，煙火迷離。 只見余恒眸中漾開溫暖笑意，恰似揉碎了熠熠星光。 他微喘著氣，額頭上還冒著汗珠，「還好我找到你了。」 在余恒的帶領(lǐng)下，我回了家。 這是我回最晚的一次，家里上上下下都急壞了，皆圍著我噓寒問暖的。 我側(cè)過頭，看向站在大門外的余恒。 他眼里盛著溫潤的光，矚視般看我，像要把我刻進(jìn)骨子里的眼神。 心里泛起一絲不安，我總感覺他下一刻就要消失了。 而余恒也確實印證了我的直覺，轉(zhuǎn)身就要走。 那點不安逐漸放大，我撥開圍在身邊的人，追出門，「余恒你是要回家嗎？」 余恒停了下來，沒有轉(zhuǎn)身。 四周的景物變得扭曲，腳下的路越拉越遠(yuǎn)，近在咫尺的人怎么也觸碰不到。 「余恒別走。」我心下慌亂，開始口不擇言，「你要是走了，我，我就嫁給別人，我就不要你了。」 許是我的恐嚇起了作用，余恒轉(zhuǎn)過來身。 他看起來很悲傷，滿目瘡痍，濕漉漉的眼睛里盡數(shù)委屈。 宛如個被丟棄的狼崽。 他癟嘴，聲音悲愴，「喬喬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怎么辦？」 「你能不能別不要我，能不能來接我回家。」 “小環(huán)！春和！”張清玨斜眼過去，輕聲喝止，“實在是無禮，還不快快跟三小姐道歉。” 我心思不算細(xì)膩，但也不傻，看得出來這幾人的不友善。 而面前這位自稱是我堂姊的美人，瞧起來人倒是柔和，卻是等她身邊兩個小丫鬟把話說出來，才不咸不淡地提上一嘴。 或許是我方才的話聽起來有歧義，便將我當(dāng)成了攀龍附鳳的人。 對著這兩個小丫鬟不情不愿的道歉，我只是笑笑說了聲沒事，其實就算她們不道歉，我也并沒有什么感覺。 可能是上輩子難聽的話聽多了，只要不動手不傷人，我都覺得無所謂。 “既然是宮宴，那何止是皇子，宮里的娘娘公主都會在場。”張清玨接住我方才的話道，“三妹妹若是想做皇子妃，可私下與三叔父說，萬萬不可在宮宴失了分寸。” 這句話剛落，那兩小丫鬟臉上又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可能是礙于才道過歉，便站著不說話。 我本來是想解釋一下，但轉(zhuǎn)念一思，自己就是想看看江昭棠是否會出席，而他又是皇子，剛才的話倒也沒什么不對，也就作罷。 “嗯好，多謝堂姊提醒。” 茶飲三杯，張清玨話里話外，總是有意無意地朝我打聽當(dāng)夜送我來的人是誰，我總不能說是江昭棠，便隨口胡謅，說是父親派來保護(hù)我的護(hù)衛(wèi)，任務(wù)完成了自然是不再跟著，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 正午之時，張清玨起身，只道有事要辦，留下帶來的補(bǔ)品就離開了。 從她的口中，我知道了些信息，譬如父親官復(fù)正二品刑部尚書，且是張氏一脈正兒八經(jīng)的主家。 又譬如她的父親也就是我大伯張固，膝下有三兒兩女，前兩個兒子年少英才，分別在吏部和大理寺當(dāng)職，幼子年紀(jì)尚小在家里是個混世魔王，妹妹是是庶出，性子急了些，除外也沒有什么好說。 再譬如兩位姑姑，二姑下嫁大學(xué)士，四姑姑去了靜和館做了道姑。 最后譬如五叔父，至今未娶，至于原因，晚輩不可多加窺探。 以后若要在這里長居下來，還是多了解的要好，若是我主動招惹他人，想來也會平安無事...... 事實告訴我，想得太早。 次日，我看著被攬在我院門口比我高出一指距的少年，心情復(fù)雜。 “你們憑什么不讓我進(jìn)去！” 門檐下，少年頂著溫陽，踮腳仰視門口的侍從，企圖讓自己在氣勢上不輸人家。 顯然效果甚微。 從他的穿衣打扮和張清玨的形容中，可以肯定是她的幼弟張明鶴。 我腦中排練了下招呼用語，隨后緩步走過去，“六弟弟可有事？” 張明鶴看見我，立刻雙手叉腰，撅起嘴哼哧道：“誰是你弟弟，我可沒有憑白多個姐姐出來。” 哦，確實是個熊孩子。 我深刻認(rèn)同張清玨對她弟弟的評價。 許是見我不回答他，又趾高氣揚(yáng)地指著我，問：“你為什么不讓人放我進(jìn)去，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微笑轉(zhuǎn)身走人，一氣呵成。 “誒？喂！”張明鶴氣急敗壞地在后面喊：“你還沒有回答我，誰準(zhǔn)許你進(jìn)去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