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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一刻不得安寧，周美媛那張嘴，從來就沒有停過，罵楊家，罵季家，罵肖靜，罵大姐，罵小妹，罵所有可罵之人。

    肖靜一天就老了，他低頭佝腰，如被人抽走脊骨一般，站都站不直了，面目滄桑，仿佛老了二十歲。

    肖靜站在老房樓下，聽著家里母親的叫吼，他抖抖索索地從里面口袋拿出一包劣質煙，抽出一支，想點燃，抽完再上去，可是煙還沒有點著，電話就響了，電話里周美媛的咆哮聲好遠都可以聽到：“你死哪去了，你那野種吵，你飯不做，人不回，你說你有什么用？”

    孩子凄厲的哭聲從電話中傳來，肖靜皺著眉，將煙放回煙盒，嘆口氣，不得不上樓去。

    現在養家糊口靠的是父母的退休金，肖靜手上沒錢，周美媛很摳，買菜的錢都是算著給，肖靜花多一分就會被罵。

    過年，外面萬家燈火，肖家一片死寂。周美媛連燈都不讓開，肖靜看著床邊沉睡的兒子，兒子夢里還在抽泣，因為晚飯偷喝了一支牛奶，被周美媛罵了半個小時。

    肖靜記憶中的母親不是這樣的。

    肖靜不知，人窮志短。

    周美媛享過了不勞而獲的福，沒想到，到手的富貴眨眼又全飛走了，為了不讓肖靜吃官司，又將她多年的積累一把花光，她難過啊，沒地方發泄，她哪能不發狂。

    我們的怒火都是往自己最親的人身上發。

    丈夫腿還沒好，正常的只有肖靜。肖靜看上去窩窩囊囊，一點精神氣都沒有，還有那一天到晚吵不停的孩子，周美媛的氣只能往肖靜和孩子身上發。

    肖靜覺得日子太難熬了，他也不知道他的日子怎么會過得這么糟糕，他的頭上已經開始冒白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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