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馬球賽-《女配在貴族學院卷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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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將持續到次日下午的馬球比賽結束,陳望月第一次參加王室活動,不由得感慨這些最頂級的交際活動只適合高精力人士。
前一天晚上宴會在凌晨才散場,距離日出時分不過四個小時,再除去卸妝沐浴等不能節省的步驟,能休息的時間可能總共三個小時不到,但所有人幾乎都以精神奕奕的活力樣貌出現在禁衛軍換崗儀式的觀摩現場,連一點宿醉和熬夜的水腫都看不出來。
陳望月貌恭心不恭,熬完整場儀式,又跟著辛重云和辛檀去教堂參加開齋聚餐。
卡納有數百年的齋月傳統,從上一年的年末,家家戶戶就開始進行徹底的清潔,確保房屋為神圣的一月做好準備,民間會特別留意用于招待客人的餐具,廚房也會備滿封齋飯和開齋飯所需的基本食物。
這個傳統甚至被寫進十幾個州的法律里,一直到大工業時代,長達一整個月的齋月活動才被簡化成了彌撒日,這也演變成卡納民間最重要的節日之一,民眾在這天自發前往教堂,祈求平安健康。
彌撒日的具體日期由王室對外發布,一般固定在新年的第一天,不過今年情況特殊,有光明港綁架事件的國難在前,這個日子也被推遲到了王室新年慶典的次日。
陳望月現在點開手機,彈出的第一條消息提醒就是彌撒日的報道,電視臺的直播間正在轉播瑞斯塔德郊外各大宗教之地的盛況,信徒最盛的教會,排隊的長龍從門口堵到上山的通道,延綿數百米。
上城區的大人物們自然用不著參與這場摩肩接踵的盛會,能讓他們選擇的場所不會對普通民眾開放。
陳望月被安排到皇家教堂的女客區域,這是座被時間赦免的教堂,十六根科林斯柱撐起嵌滿琺瑯圣徒像的拱頂,每道石縫都填著金箔,唱詩班的吟唱和宣禮的晨禱鐘聲一同回響。
陳望月勉強享受到了作為殘障人士的優待,在周邊人都雙膝跪地時能夠靜坐。
不過她如坐針氈,這里的長椅帶固定靠背和嵌入式跪板,兩端裝飾有方塊雕刻或尖頂飾物,規格統一排列成排,外觀極其精美,但被設計之初就不具備舒適這一屬性,稍微坐久一點臀部就會被硌得難受——誰叫這世界上大多數的宗教,似乎都認為受苦才是教徒的應有之義。
主教的祝禱詞里,在場的人都閉上眼睛聆聽圣樂。
陳望月大睜著眼睛,仰起頭,看陽光穿透彩窗,圣母像的指尖投下光斑,圣潔美麗的面容在無數只白蠟燭搖曳的光影中模糊不清。
神明沒有保佑過她,所以也請原諒她的不恭敬吧。
祝禱完成后,每人都得到了一碟裝在銀盤里的圣餐,咸甜的腌漬橄欖,發苦的黑種草籽面包,配冰涼的果子露,吃起來簡直是對舌頭和胃的雙重折磨,但除了陳望月,大家都眼神崇敬,姿態虔誠,仿佛吃到了絕世美食,為了融入現場氣氛,她也只好面帶微笑咽下。
可能是她對圣餐表現得還是不夠尊敬,斜前方戴貂皮帽的侯爵夫人還特意回頭提醒,“要全部吃完才行”。
陳望月從善如流。
這位名叫戴茜的貴族女士頗具熱情與同情心,尤其對年輕女孩關懷備至,兩人聊到陳望月在光明港的悲慘遭遇后,戴茜夫人更是忍不住擁著陳望月啜泣,鑲滿祖母綠的十字架墜入□□一抖一抖,道別前又再三擦淚,叮囑說以后辛家的宴會一定要給她送請帖。
這種事開了頭就很難打住,辛檀從來沒有帶過女伴參加王室的舞會,辛重云的企圖又像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顯眼,貴婦人們很自然地接收到了這個信號,紛紛過來與認定的未來辛太太聯絡感情。
接下來一整個上午,陳望月幾乎都在寒暄中度過,有人當面問她什么時候辦訂婚宴,還有人因為她現在落下殘疾但辛檀居然還肯要她從而大大吹捧了一番辛家的家風。
熱絡至極的關懷,夾槍帶棒的嘲諷,隱約的不屑和高傲,陳望月全都滴水不漏地應對回去。
一直到辛檀過來找她,這些貴婦人們才散去。
溫莎宮占地極廣,從教堂到馬球場要十幾分鐘的車程,辛檀扶陳望月下車。
過了這條山道就是馬球場,小雪還在下,路上新壓實的雪被皮靴踩出深淺不一的足印,又很快被新落的雪抹平。
空氣里帶著蕭瑟寒意,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階梯山道沿途的臘梅,在恰到好處的冷意里仍舊裹著縹緲的暗香。
陳望月仰頭去看梅樹枝頭發出的新葉和幼嫩的花苞,忽然聽到身后辛檀叫“小月”。
他幾步過來拽她入懷,為她擋去從枝頭墜到她頭頂的一小塊積雪。
商聿和陸蘭庭走下臺階時,看到的便是遠處樹下的兩個人,高個子的那個幫女孩拂去發間雪花,又解下圍巾給女孩,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一個大功告成的結。
他低頭撣雪的動作很溫柔,慢到足夠讓遠處臺階上的來客看清這幕。
相貌氣質都太出眾的一對少男少女,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文藝片里的慢鏡頭,足夠讓周遭人或物都淪為陪襯。
小辛,望月。
商聿握著一杯熱可可,遙遙向他們招手,陳望月轉頭望去,目光落到商聿身側的陸蘭庭身上。
深藍色眼睛的男人站在幾級臺階開外,筆挺到鄭重的長大衣被風掀起衣角,雪粒纏綿地吻著他肩頭,冷峻的臉部輪廓上是很柔和的神情,手里攥一根馬鞭,眉目含笑,說中午好。
中午好,學長,蘭庭哥。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重疊在一起的雙聲道,商聿被陳望月和辛檀的默契逗笑,絲毫沒有注意到表哥微笑的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冷意。
商聿道,“小辛,你現在還不去候場?聽說薩爾維那兩位殿下都是馬球的好手,壓他們的人不少,只有我全副身家壓你贏。”
“現在的賠率是多少?”陳望月向辛檀偏了下頭,“哥哥,借我一萬卡朗吧,我壓你輸,贏了錢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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