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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和一臉平靜。

    他并不覺得這些是個事。

    這些軍戶又有什么辦法，上下勾結(jié)，霸占了朝廷分發(fā)給他們的土地，又找不到其他謀生之法，可不就是只能被其他權(quán)貴牽著鼻子走，想讓他們干嘛，就干嘛。

    這一番深入調(diào)查后，湯和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夏之白對衛(wèi)所制這么抨擊，這么不好看。

    誠然，衛(wèi)所制本身問題是有一定可取性的，奈何朝廷給與的監(jiān)管太少了，給地方的武官權(quán)利太大了，再好的制度，要是沒人遵守，很容易就被擊穿了。

    湯和道：“陛下，現(xiàn)在追究這些沒有必要，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先肅清軍中的害群之馬，將這些敗壞衛(wèi)所制的蛀蟲給清出來，將這些人繩之以法，碎尸萬段，不然難消地方士卒的長期之恨。”

    “只是臣在余杭時，也一直在思考，真把林賢等人清理了，各個衛(wèi)所日后就干凈了？”

    “恐怕不會。”

    “或者說，就如夏之白曾提到的，朝廷放軍隊自謀生計，自給自足，本身可能就是個錯誤的決定，這畢竟是軍隊，這么一來，卻是摻雜太多利益了，現(xiàn)在陛下尚在，對武將的約束性尚存，就已經(jīng)這樣，等日后只怕會越演越烈啊。”

    “北方的北元可還一直對大明虎視眈眈。”

    “陛下，不得不警惕啊。”

    朱元璋黑著臉，一言不發(fā)。

    他聽得出湯和想給自己說什么，無非就是不能再這么放任軍隊‘散養(yǎng)’，必須要朝廷強力控制，對軍隊進行嚴(yán)格的約束，不然早晚有一天，軍隊會被這些壞了心思的蛀蟲武官敗壞完。

    到時大明出了什么事，恐要落得無兵可派的下場。

    只是廢除衛(wèi)所制，那就意味著，朝廷要自己出錢，去養(yǎng)百萬大軍，別說朝廷養(yǎng)不起，就算朝廷養(yǎng)得起，他也不舍得養(yǎng)，那可是一百萬大軍，他還要養(yǎng)幾十萬的官吏，這么多人伸手問他要錢，他哪怕會變錢，也填不飽這么多張口。

    朱元璋陰沉著臉，道：“咱知道了。”

    “你也得體諒一下咱，咱現(xiàn)在不比以前了，現(xiàn)在很多事早就攤開了，哪是那么容易收回來的，咱這隨意一張圣旨下去，那牽動的人和事可多著，咱還得再合計合計。”

    “是，臣明白，朝廷沒錢嘛。”湯和道。

    朱元璋瞪了湯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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