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對上城外一心復仇的永州軍和士氣高昂的楚軍,幾乎沒有勝算。 沈嬋哪怕不懂行軍打仗,卻也看得出塢城兵力明顯不敵。 她祈求道:“阿兄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沈彥之艱難閉了閉眼,沒有回頭,“陳欽,還不送沈嬪娘娘走?” 留在城下的陳欽只得躬身對沈嬋道:“娘娘,卑職先護送您去安全的地方。” 沈嬋望著沈彥之的背影,止不住地流淚,她撥開擋在自己跟前的陳欽,提著裙擺快步追上沈彥之,抓住他一片衣角,倔強開口:“阿兄不走,那我也不走。” 攥著沈彥之衣角的那只手,蒼白又瘦弱,一如當年榮王妃離世時,年僅五歲的沈嬋在靈堂里怯怯抓著兄長一片衣角,似抓著此生唯一的倚靠。 沈彥之啞聲道:“嬋兒,聽話。” 沈嬋哭得狼狽,一雙眼又紅又腫:“阿兄,我在這世上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啊!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沈彥之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看著沈嬋,眼眶也泛著微紅:“我同前楚太子之間,早晚都會有一個了斷。” 沈嬋哭著搖頭:“阿兄,你放下阿箏姐姐吧,阿箏姐姐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要再去打擾她了……汴京易主,大楚傾頹,這場亡國之禍,你已報復了太子,你們之間還有什么要了斷的?阿兄,李信才是我們最大的仇人啊!李家還穩(wěn)穩(wěn)地坐在汴京那把龍椅上,你在塢城同太子拼個你死我活,不是正順了李信的意?” 她抓著沈彥之衣角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情緒大起大落之下,臉色不知何故也有些蒼白。 城樓上傳來副將驚惶的聲音:“世子!永州軍在準備攻城了!” 沈彥之臉色一恨,正要扳開沈嬋的手,沈嬋卻再也支撐不住了一般,手已經(jīng)拽不住他衣角了,整個人都軟軟地倒了下去。 “娘娘!” “嬋兒!” 貼身照顧沈嬋的兩個婢子忙上前想攙扶,沈彥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沈嬋,才沒讓她從臺階上滾下去。 其中一個扶著沈嬋的婢子眼尖地瞧見地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尖叫一聲:“血!地上有血!” 另一個婢子忙看沈嬋的裙擺,大驚失色道:“娘娘見紅了!” 沈彥之臉色驟變,再顧不得城樓上的戰(zhàn)事,抱起沈嬋就往回走:“軍醫(yī)!軍醫(yī)在哪里!” 副將追上來問:“世子,這城門……” 沈彥之頭也不回地道:“撤兵!” 副將也知道這一仗他們同楚軍實力懸殊,邑城糧倉被燒后,靠著安元青的永州軍在城外抵擋楚軍這些日子,城內(nèi)物資已消耗殆盡,這一仗若是硬打,同送死無異。 因此在沈彥之說出“撤兵”二字后,副將心中大松一口氣,趕緊傳令三軍:“撤離塢城!” 陳軍主動撤軍后,安元青率永州軍,很快就攻陷了城門。 城內(nèi)百姓有如驚弓之鳥,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不敢外出。 楚承稷留林堯在塢城駐軍,幫著秦箏重新頒布法令,方便管治,自己則帶著安元青繼續(xù)往邑城去。 先前他們燒了邑城糧倉便直接撤了,同陳軍的正面戰(zhàn)局還沒分出勝負,打下邑城無非是又分散一部分兵力在那邊,削弱了他們主力軍的力量。 如今陳軍都退回株洲了,再取邑城,便有如探囊取物。 宋鶴卿之前鎮(zhèn)守青州,連日操勞病倒了,秦箏不忍心看他一把年紀還跟著自己到處跑,關(guān)于安撫塢、邑兩城的百姓,接手官府的鹽、茶生意這些大小事宜,都是秦箏自己處理的。 因為有過治理青州的經(jīng)驗,在徐州時又看了不少關(guān)于坊市經(jīng)營的書籍,她如今再做起這些,已稱得上得心應手。 有前楚的根基在,她們現(xiàn)在每收復一處失地,最重要的是收攬民心,必須施行仁政。 李信當初從祁縣一路燒殺搶掠打上汴京,其一是軍隊缺錢糧,其二是為了讓一幫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著他打天下的泥腿子們嘗到甜頭。 人的欲望是無窮盡的,那些經(jīng)年累月生活在底層被壓迫的窮苦莊稼漢嘗到了甜頭,為了得到更多的權(quán)勢,才會更賣命的幫著李信一起打天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