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前楚舊臣們覺得自己分到的利益少了,會想前楚王朝的好;跟著李信打天下的那批臣子,眼見李信提拔前楚舊臣,也會產(chǎn)生飛鳥盡良弓藏的危機感。 有能滲透的縫隙,他就有把握將這縫隙越撬越大! 沈嬋的身體,也禁不得長途奔波了,他必須拿下一座城固守,讓沈嬋休養(yǎng)待產(chǎn)。 在楚承稷那里碰的釘子,沈彥之盡數(shù)發(fā)泄到了這場戮戰(zhàn)里,破開城門時候,他臉上、衣襟上全是血跡,神情陰冷,有如惡鬼橫行于世。 城內(nèi)百姓在城破后,紛紛收拾行囊舉家出逃。 這樣大規(guī)模外逃的情形沈彥之還是頭一回見,派人去一打聽,才得知是有人以他的名義,抓了上百名苦役去挖毀魚嘴堰大壩。 顯然這又是有人想給他頭上扣屎盆子。 魚嘴堰大壩一毀,整個株洲沿江都能被淹,沈彥之進城后就命人把沈嬋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帶兵前去魚嘴堰一探究竟。 …… 天陰得厲害,冷風陣陣,似乎又有一場暴雨將來。 魚嘴堰大壩外層的堅石已被鑿開,官兵罵罵咧咧抽打著鑿石挖土的苦役:“快些快些!下暴雨前挖不穿這大壩,你們就都死在這兒!” 年過半百的工頭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官爺,挖不得!挖不得啊!此乃武帝陛下當年所建,挖了是要遭天譴的!這一水庫的水放出去,株洲以南都得被淹大半啊!更別提到了青州一帶得匯成多大的洪災,造孽啊!這是成千上萬條人命吶!” 官兵一腳踹開哀求的工頭,狠狠甩了兩鞭子:“不知死活的老東西!老子讓你帶人挖!” 半山腰的官道上,一錦衣男子撩著車簾看著即將被挖毀的大壩,眼中露出報復后的瘋狂和快意。 此人正是大皇子,先前安家母女猜測他也給安元青送了信,委實是高估了他的能力,他當時唯一能倚靠的只有那名幕僚,那名幕僚去了安家遲遲未歸,他便猜到出事了,在東窗事發(fā)前逃離塢城,一路北上前往株洲。 向株洲守將謊稱自己受了傷,喉嚨暫時不能出聲,以筆墨寫了沈彥之干的那些好事,命株洲守將若看到沈彥之潰敗逃回,格殺勿論。 又以沈彥之的名義,抓苦役挖毀大壩。 魚嘴堰水庫的水一旦涌出去,凡元江以南過境之地,都有一場洪災。 屆時沈彥之和前楚余孽,都難逃此劫! 這罵名沈彥之背了就背了,一個死人,是不會給自己翻案的。 就在大皇子沾沾自喜時,遠處的官道卻傳來陣陣馬蹄聲。 在大壩處鞭打苦役的官兵聽見聲響,也往官道盡頭望去,就見一支也著陳軍軍服的騎兵朝這邊趕了過來。 官兵們以為來的是自己人,沒放到心上,大皇子瞧見馬背上的儒袍男子,神情卻瞬間驚恐起來,重重一拍車門,示意車夫趕緊駕車走。 地面在此時顫動得更厲害,大壩處傳來官兵的呼聲:“穿了!挖穿了!” 水流從木桶大的空隙里噴薄而出,細小的孔洞承受不住巨大的水壓,整個大壩都開始龜裂。 苦役們哭嚎著往高處趕,監(jiān)工的官差們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拔開跑在自己前邊的苦役,沒命地往岸上跑。 然而伴隨著巨大的一聲轟響,幾乎是地動山搖,沈彥之帶來的那支騎兵,戰(zhàn)馬全都揚蹄嘶鳴,再不敢前進分毫。 這是萬物對自然的敬畏。 整個大壩被沖出一個巨大的缺口,洪水如汪洋瞬間鋪向了下游以及周邊低洼地帶,沒來得及逃離的苦役和官差都在洪水里掙扎哀嚎。 饒是已見過戰(zhàn)場的血腥和殘酷,再看到這洪災,沈彥之心里還是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蒼白和無力感。 他踉蹌著下馬,跪在了地上,看著下方奔涌的洪水,五指深深扣進泥地里,神情痛苦:“阿箏!” 魚嘴堰大壩一毀,水庫的水涌到青州的大渡堰水庫,大渡堰蓄不了這么多水,堤壩再被沖毀,就是兩個水庫的水同時漫灌青州,屆時青州得成為一片汪洋。 天邊的烏云在此時達到了匯聚的頂點,凝成豆大的雨珠子砸下來,為這場洪水助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