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時節(jié)漸暖, 清明將至,晨起時雨露紛紛,而后飄起雨絲來。 宮里有人冒著小雨前來, 說是陛下請?zhí)?殿下進宮, 商議今年祭祀拜陵的事宜。 陸少淮正在陪褚瑤喝藥,聞聽這個?傳召, 也不著急走,讓那宮人先去前面的廳中喝茶, 稍作等待。 自從上次落水后,褚瑤因動?了胎氣一直臥床靜養(yǎng), 安胎藥自然也免不了日日要喝。 在聽到他要進宮的時候, 褚瑤的心中便隱隱激動?起來。 她在想是不是江清辭已經?將消息遞給了陛下, 這次陛下才會打著商討事宜的名義?召他入宮, 實則是要處置他?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她按捺著心中的思緒, 她不動?聲色地伸手想要將他手中的安胎藥接過來:“我自己來就好, 你?快些進宮吧,莫要叫陛下久等?!? 他卻端著藥,執(zhí)意坐在她的床邊, 低頭輕輕攪動?碗中黑色的藥汁, 苦澀的藥氣熏蒸著唇邊勉強揚起的笑意來:“阿瑤希望我進宮嗎?” “陛下傳召, 你?能不去嗎?” “我是問,你?希望我進宮嗎?” 褚瑤竟有幾分心虛:“與我有什么?干系?” 他輕笑一聲, 倏忽抬起頭來, 看向她的眼睛:“真?的與你?沒有干系么??” 這一眼, 便讓褚瑤心底一涼。 “那日落水后,你?比我先醒來, 我派人問過那日救治你?的郎中了,”他語調斯理,語氣平靜地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分明關系他的身家性命,“郎中說,在我過去之前,你?與那江清辭說了幾句話……” 褚瑤想到了那個?被他下令殺死的車夫,驚恐道:“你?把江清辭怎么?了?” 他苦笑一聲:“他是朝中新貴,陛下欽點的探花,父親又在儋州任職,我動?不了他……”碗中的藥涼了些許,他用勺子?舀起,遞到她的唇邊,“來,喝藥。” 褚瑤往后縮了縮身子?。 他既然已經?知道她將消息遞給了江清辭,今日陛下召他進宮多半也是為?了此?事,竟然還能做到如?此?淡然,究竟是他有了應對的法子?,還是他要破罐子?破摔,拉著她一起赴黃泉? “那日在畫舫上,你?推我入水之前,說你?腹中孩子?的爹爹早就死了,”他握著勺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起來,“今日我想聽你?說實話,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褚瑤心中雖然恐慌,但畢竟那日墜湖時她確實生了與他同歸于盡的心,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我們在丁大哥家借宿的那一晚,你?和丁大哥在堂中喝到半夜才進屋,你?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早上我醒來后,才將你?扶到床上的,而后我便與丁家嫂嫂出門采買食材了,”她將程鳶的存在抹了去,說的也全是事實,“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認為?這個?孩子?是你?的,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才謀害了太子?殿下,那你?委實是做錯了……” 勺中的湯藥灑在錦被上,他收回手來,久久未曾言語,而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原來,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原來……竟然是一場誤會……” 他笑得越來越大聲,那笑里分明夾著苦澀與悔恨。 手中的碗被他摔了出去,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俄而伸手掐住了褚瑤的脖子?:“阿瑤,事到如?今,你?可還愿意陪我一起死?” 褚瑤扶著他的手,痛苦道:“只要你?不傷害鳴哥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