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能她也瘋了。 被那個男人傳染的。 …… 銀庫失竊一事在京中傳得是沸沸揚揚,有人說失竊的官銀足有幾百萬兩之多。這么龐大的一筆巨銀若是運出京必有痕跡,所以眾人都猜測銀子還在城內。 城內大街小巷滿是官兵和衙役,又是一番挨家挨戶的搜查。進出城的盤查細之又細,但凡是行跡可疑之人皆要被抓起來審問,比起上次捉拿殺害四皇子兇手時還要森嚴。 所有人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被人懷疑。 前有四皇子之死,后又這銀庫失竊案,上至世家高門下至普通百姓,幾乎人人自危,更不敢大吃大喝。 家家戶戶都吃得清淡行事低調,大部分的酒樓鋪子生意也十分慘淡。傅家的豆腐生意竟是繼續紅紅火火,伯爺豆腐的名氣已經響徹半邊城。 那句伯爺豆腐名不虛傳,千磨萬點始出來,只留清白在人間的話也傳了出去。鋪子里裝錢的匣子天天都是滿的,秦氏再是心中歡喜也不敢流于表面,只敢關起門數錢時咧著嘴偷笑。 銀庫失竊的第四天,銀子找到了。 正如眾人猜測的那般,銀子全在城中,還是在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所謂燈下黑,官兵和衙役差點將城內翻了一個底朝天,萬沒想到東西居然還在戶部,被改頭換面后藏在農令司太倉庫的庫房中。 這樁案子人人喊冤,可事情實實在在發生了,且銀子從失竊到找到都在戶部,以皇帝之疑心自然是斷定戶部有人意欲動搖國本。 江山社稷為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皇帝震怒,下旨徹查整個戶部。 這一查猶如捅了馬蜂窩,諸位皇子安插在戶部的親信一個個被揪了出來,貪污吃空餉的舊事也一樁樁被翻出來。 戶部是整個王朝油水最多的部門,進出的不是金銀就是米糧。上至戶部尚書,下至各庫的主事,清白身正的沒幾個,逃過此劫的也沒幾個。 胡主事是戶部農令司太倉庫的主事,雖說案發之日并非他當職,但他被查出來和方大人過往甚密,平日里也沒少撈沒水。隨著方大人因貪污數額巨大而被定了罪,他自然也跟著落了馬。 自從找到庫銀以來,衙役們都快跑斷了腿。抄了東家抄西家,封了張府封李府。走到哪都是兵荒馬亂的一通翻抄,處處都是哭喊聲一片。 一群衙役從伯府經過,直奔胡家。 行人紛紛避之,唯恐沾了晦氣。 “胡家怕是要完了。” “前段日子還傳伯府要和胡家結親,好在伯府沒同意,否則眼下也要被連累。” “可惜胡家大郎,怕是前程也斷了。” 不出半個時辰,那些衙役押著胡主事又從伯府門口經過。 胡夫人和胡志安母子二人跟在后面,胡夫人哭喊著冤枉,胡志安的臉上全是灰敗,雙眼無神目光呆滯。 那呆滯的目光突然朝隱素看來,竟是有些許的怨恨。 如果不是方大人想算計伯府,又怎會突然對他父親另眼相看。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父親又豈會受此牽連。 隱素看到他朝自己走,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傅姑娘,我爹出事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聽到這樣的質問,隱素覺得更可笑了。最開始時她居然覺得嫁一個這樣的男人也未嘗不可,至少老實有上進心,普通又經濟適用,不過眼下看來自己真是大錯特錯。 她冷冷地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胡志安經逢大變,心志已至承受的極限,此時見她連話都不愿和自己說,故作的堅強瞬間土崩瓦解。 “為什么?你們傅家為什么要進京?你為什么要到處招惹事端?” 遷怒之辭,自有理由。 隱素不想再和這人說一句話,轉身便要回府。 胡志安一個箭步上前就要拉她,她一個大力甩過去,直把對方甩出好幾米遠,重重地摔落在地。 她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胡公子,你給我聽好了,你父親有今日之禍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在官場多年,豈會不知天下沒有白落餡餅的好事。他以為富貴險中求,不惜牽扯無辜之人。到如今他受方大人牽連,皆是他自作自受。枉你也讀圣賢書,枉你也知禮義廉恥,沒想到居然如此之欺軟怕硬怯懦可笑。但凡你還有點骨氣,但凡你還有讀書人明理,你當知該怨恨的是誰!” 胡志安滿臉羞愧,失聲痛哭。 巷子里圍觀的人本來就多,早已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少人圍了上來,紛紛指責他的不是。 他心中悲憤,痛苦而絕望,卻不知應該恨誰。 傅榮和秦氏從鋪子趕回來,見自家門口圍了這么多人,還當是出了什么大事。一看胡志安倒在地上,又聽到眾人七嘴八舌和話,秦氏是氣不打一處出。 她抄起大門后的掃帚一揮,指著胡志安道:“你個喪良心的東西,虧我以前還當你是個讀書人,最是一個明白道理的好后生,沒想到你這么糊涂!你給我滾,你再不滾的小心我用掃帚將你掃走!” 枉她還以為胡家這門親事不錯,差點就同意了。果然是大禍臨頭才能看清人心,沒想到這胡大郎如此不知所謂。 胡志安忍著羞憤,爬起來跪在秦氏面前。 “伯爺,伯夫人,求你們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救救我父親。” 秦氏氣得想罵人,這人是什么玩意兒! 他們傅家有沒有門路另說,就憑兩家差不多撕破的臉的那點子交情,胡大郎也好意思求他們幫忙。 傅榮到底穩重一些,忙拉開快要跳腳的秦氏,對胡志安道:“胡大郎,我們家就是做豆腐的,沒什么門路,也幫不上忙,你還是另求高明。” “你們怎么沒有門路,傅姑娘不是柳太傅的小師妹嗎?她不是梁國公府的義女嗎?你們可以去找柳太傅,可以去梁國公府。我求求你們了,你們救救我父親吧!” 隱素簡直是無語死了。 “胡公子,我為什么要幫你?” “我…我們好歹議過親。如今顧家失了圣意,方大人也犯了罪,他們再也不能害你。你…你若是愿意,我們…” 秦氏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抄起掃帚一揮。 如果不是隱素抱住了她,她手里的大掃帚就掃到了胡志安。 “娘,你冷靜一點。你如果現在把他打了,他正好可以賴上我們。”隱素小聲道。 她一聽,眼睛都瞪圓了。重重往地上一啐,轉身拉著隱素就進了府。隨后伯府的大門“哐當”一聲關上,阻絕了那些探頭探腦的目光。 大門外,胡志安還在懇求。 秦氏那叫一個悔,直罵自己當初瞎了眼,還當胡大郎是個好的。 隱素問他們今日怎么回來的這么早,傅榮說因為生意特別好,鋪子里的東西全賣空了,他們只好回來。 說到家里的生意,秦氏又開心起來。她抱著錢匣子回屋數了好幾遍,生出了再買宅子鋪子的念頭。 “我打聽過了,舉凡是有些身份的人家嫁姑娘都要陪宅子鋪子。我和你爹以前沒本事,如今我們家不同往日,你以后的嫁妝可不能寒酸。若真是高嫁…那就更不能少了。” 反正再怎么找,那也比胡家強。 隱素想說自己不嫁人,卻聽自家老娘又開始夸謝弗,還不停拿胡志安當反面教材,恨不得把謝弗夸出花來。 傅榮話少,但也跟著附和贊同。夫妻倆唱雙簧似的把謝弗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就差沒點明說他們想要一個這樣的姑爺。 兩人說得正熱乎,被隱素一瓢冷水澆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