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殿中瞬間靜了下來。 話說得再漂亮,其實還是懷疑隱素。 劉太后皺了皺眉,下意識看了一眼秦氏。 秦氏已經掛了臉,乍紅乍青的,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猛不丁感覺劉太后朝自己看過來,她一時忘了對方是當朝的太后娘娘,只當是自己幼年時的芳姨。一時間像是受了委屈找長輩告狀的孩子,不由自主紅了眼眶。 “太后娘娘,那畫真是臣婦的女兒畫的。” 劉太后一時間不知該笑還是該罵,這孩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藏不住心思,都是當娘的人了,還不如自己的女兒沉得住氣。 “既然是她畫的,讓旁人長長見識也好。” 事到如今,隱素不得不表態。 她行禮道:“臣女愿當場作畫。” 很快有太監們搬來桌子,宮女們呈上筆墨顏料。 調了色潤了筆,她在眾人的注目之下鋪紙動筆,且不說紙上畫的是什么,單看她作畫的姿態以及淡然揮筆的動作足以震驚所有人。 那一身中規中矩的粉色衣裙,同不少人撞了色。然而哪怕是一片的粉色之中,她這一抹都尤為嬌嫩鮮活。 劉太后瞇著眼,恍惚中覺得那作畫的像很久以前記憶的某個人。 像誰呢? 她怎么又想不起來了呢。 可能她是真的老了。 誒。 皇帝老神在在,一副饒有興致之態。他最喜風雅之事,又自詡風流,平生一愛談情說愛,二愛舞文弄墨。 以前微服私訪時,他沒少湊文人圈的熱鬧。若非身份所限,他是恨不得見天的去參加那些個文人墨客比詩斗畫的詩會雅集。 半個時辰后,隱素擱了筆。 侍候在一旁的太監將畫呈上,一時殿中鴉雀無聲。 畫中觀音法相莊嚴地坐于蓮花座臺之上,手持凈瓶柳枝垂眸靜思,身后佛光普照光相神圣,讓人一見之下雙膝發軟欲跪拜磕頭。 觀音像不少見,但如此寶相佛光的不多。其一可見作畫之人的筆法功力,其二又昭示了作畫之人的虔誠佛心。 更令人驚嘆的是,畫中觀音的面相有四五分似劉太后。 劉太后見之,頗為滿意。 皇帝看向隱素的目光贊許有加,也很滿意。 這時殿外有太監匆匆而來,傳話傳到劉太后身后的嬤嬤耳中。那嬤嬤俯身在劉太后耳邊低語幾句,劉太后眉宇間淡淡的哀傷瞬間散盡。 所有人不明所以,猜測不已。 劉太后小聲和皇帝耳語幾句,皇帝也跟著面上漸有喜色。母子二人再看那觀音畫像,皆是越發滿意。 多寶生了一個玲瓏佛心的好女兒。 這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子。 劉太后示意隱素上前,連連夸贊之后,對秦氏道:“一晃多年過去,你女兒都這么大了。哀家近些日子常想起你父親,他是哀家最為敬重的兄長,可惜哀家卻未能見上他最后一面。” 兄長? 眾人驚疑,更是猜測劉太后和秦氏的關系。 皇帝安慰道:“母后莫要難過,如今多寶妹妹到了京中與我們團聚,想來舅父在天之靈也瞑目了。” 秦氏眼眶越紅,她感動太后和皇帝說的話,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若不是怕殿前失儀,她怕是要哭上一場。 早有心思活泛的人聽出了劉太后和皇帝話語中的深意,又是兄長又是舅父的,分明是將秦氏視為骨肉至親。所以聽到皇帝突然冊封秦氏為縣主之時,有人心道果然。 秦氏傻眼,紅紅的眼中一片茫然。 縣主? 她嗎? 她成縣主了! 直到出了宮,她還久久回不過神。 宋夫人等人給她道喜時,她只會咧著嘴笑,歡喜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以前她只在戲文里聽過什么縣主郡主的,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是縣主了。 因著她被冊封縣主一事,后面的獻禮便無人在意。那些夫人小姐們進宮之前完全想不到,今日出盡風頭的居然是險些被攔在宮門的傅家母女。 常氏見秦氏被人圍著恭維,面色有些難看。同樣是獻畫,獻的還是差不多的畫,為什么得了賞賜和好處的只有承恩伯府? “母親,你也過去給傅夫人道個喜。”魏明如小聲說。 “我不去。” 讓她一個堂堂將軍府的嫡女去給鄉野村婦道喜,她不愿意。 魏明如臉上明艷依舊,眸中劃過一絲陰鷙。“母親,我早就和你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若是不去,旁人還當我們和傅家有什么齟齬。” 常氏最聽女兒的話,哪怕是心里再不愿意,此時也服了軟,擠著并不好看的笑,干巴巴地和秦氏道了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