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 “父親,明兒,明兒她…受傷了。”常氏以為公爹平日是最是疼愛自己的女兒,自己都這么說了,公爹一定會以她的明兒為重。 盛國公對她的話恍若未聞,悲喜交加地看著傅榮。 “你的母親,是不是叫葉紅衣?” 葉紅衣三字一出,人群嘩然。 先前還不明所以的人,瞬間全明白了。 所有人看向傅榮,等待傅榮的回答。 魏二爺和常氏夫妻倆齊齊變臉,葉紅衣三個字對于他們而言就像是詛咒。他們驚疑地看著傅榮,一時不知該作出什么反應。 常氏拼命朝魏二爺使眼色,惱他不夠機靈。這都什么時候了,眼看著爵位都要保不住,還傻站著干什么。 “夫君,父親最近身體越發不好,許是又認錯人了。” “對,對。”魏二爺也反應過來,忙過來扶著盛國公。 說是扶,其實和挾制差不多。 隱素看著他們,眼中無一絲波瀾。 魏二爺小聲對盛國公道:“父親,兒子求你了,有什么話能不能回去再說。” 他當了近四十年的庶子,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是盛國公府的下一代國公爺。如果國公府的爵位最后沒落到他頭上,他哪里還有臉見人。 到底是養在跟前快四十年的兒子,盛國公自然是要顧及的。只是找了近四十年的發妻和嫡子的消息就在眼前,他又如何能放下。 “你們…你們愿不愿意跟我回盛國公府?” 魏二爺和常氏大驚,手下的動作都重了幾分。 傅榮緊抿著唇,好半天才道:“我姓傅。” 人群議論起來,聲音嘈雜。 “傅伯爺是思妃娘娘的胞兄,那這么說來思妃娘娘就是盛國公夫人改嫁后生的女兒。怪不得這么多年沒找到,原來是改嫁了。” “你說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好好的國公夫人不當,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嫁給一個磨豆腐的。害得好端端的國公府嫡子成了一個磨豆腐的賤業人,連累自己的子孫都沒有好出身。” “就是啊,她還讓自己的兒子改了姓。” 改嫁,改姓。 盛國公聽著這些字眼,呼吸都跟著急促了幾分。 魏二爺和常氏對視一眼,緊張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一些。就算是這位伯爺是當年的那個嫡子,如今已經改姓傅,認了別人當父親。他們也不急著走了,心里巴望著盛國公再多聽一聽,最好是徹底對葉氏死心。 這么多年來,盛國公的潛意識里從沒想過葉紅衣會改嫁。那個明媚如春風的女子,明明說過此生有幸得魏郎,三生不入輪回道,怎么可能會嫁給別人。眼前似浮現一張俏麗的容顏,紅衣似火笑聲飛揚,一聲聲喚著魏郎,卻與他漸行漸遠。 “紅衣,紅衣,難道你真的這么恨我嗎?” 若不是恨,又怎么會另嫁他人? 若不是恨,又怎么讓他的兒子改姓? 他的眼睛蒙著陰鷙,臉上更像是罩了一層暗霾。 “你…那個繼父,叫什么名字?” 他倒要聽聽,究竟是誰占了他的位置。 傅榮皺眉,“我沒有繼父,我只有父親,我父親叫傅春。” 傅春! 竟然是傅春! 多年前,他認識一個外出闖蕩的少年。少年說自己不愿困在祖祖輩輩生活了幾輩子的小地方,所以才跑出來長長見識。 少年覺得他和紅衣不是一般人,非要跟著他們,死皮賴臉地想認他為師父。即使他不答應也沒關系,不管不顧地稱呼他為師父。 “師父,你以后真的要上戰場嗎?我也想去。” “師父,你和紅衣姐姐會結為夫妻嗎?大婚的時候會不會請我?” “師父,我真想一直和你們在一起!” 遙遠的記憶像一道道狠辣的招式,攻擊著盛國公的心。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紅衣最后居然改嫁給了傅春。 悲憤、痛苦交織在一起,他掙開魏二爺和常氏的攙扶,獨自強撐著往出走。那背影蒼老而佝僂,像是瞬間老了許多。 所有人都看著他,有人同情,有人感慨。同情他的深情錯付,感慨他多年等來的竟然是妻子改嫁嫡子改姓的結局。 秦氏此時已然明白了,不敢置信地站在丈夫和女兒的身后。 傅榮雙拳緊握,眼眶微微泛著紅。 “爹,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隱素問。 那日他們從盛國公府回來,路上她說的那些話,必是讓父親起了疑。 傅榮沒有回答,唇卻抿得更緊。 …… 傅家一家人回伯府時,整個五味巷都沸騰了。 雍京世家貴胄何其之多,然而自大酈建朝以來,還是頭一回在武舉之上有女子奪得頭名。雖然武狀元的名號要等殿前面君之后才會欽點,但所有人都知道傅家姑娘必是武狀元。 人群追著傅家的馬車跑,高聲談論著傅家自進京后發生的事。從原主癡纏戚堂到隱素后面遇到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有人說有人補充,翻來覆去地說著傅家的好運氣。 因為盛國公的事,傅榮有些感傷。隨著馬車漸近伯府的門,聽著那些夸自己女兒的聲音,他的心情慢慢恢復。 秦氏與有榮焉,滿面春風。傅小魚不知從哪里學來的腔調,對著隱素行禮,口中說著給武狀元請安的話。 這一夜是激動的,這一夜也是難眠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