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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哼聲道。

    她看向宗室皇親，他們大多一副憤憤然為小公子不平的樣子。

    再看朝臣，雖然有人竊竊私語，但更多的，在義憤填膺準(zhǔn)備仗義執(zhí)言。

    目光環(huán)視一圈時，有意無意，太后也看了眼李通古。

    他一雙三角眼瞇著，露出困惑和無辜的神情。

    看來李通古是不敢當(dāng)場質(zhì)疑公子身份的，而她只能站在李溫舟這邊了。

    “哀家還不知道趙謙的血統(tǒng)嗎？”太后特意提起公子的名字，厲聲道，“陛下的事，哀家一清二楚。趙謙是我大雍的嫡長公子，這件事毋庸置疑。他日若有人敢污蔑詆毀長公子身份，哀家就夷滅他三族，挫骨揚(yáng)灰，讓他不得好死！”

    這話說得重，也說得篤定。

    朝臣聞言跪倒一片，宗室皇親里也沒人再敢議論。

    原本最懷疑趙謙身份的太后，反而當(dāng)場為趙謙作證了。

    這便能為公子澄清謠言，也可震懾大多數(shù)人。

    “好好查一查！”太后繼續(xù)道，“看看是誰敢在宮中放火。”

    “是！”郎中令軍高聲應(yīng)諾。

    太后說罷轉(zhuǎn)身回宮，緊隨她離開的內(nèi)侍，抱走了李溫舟呈送的卷冊。

    天色這才亮起。

    太后在宮中坐著，一時覺得頭腦有些混亂。

    她剛剛，竟為趙謙作證了嗎？

    原本她還要讓李通古審問宗郡呢。這么一來，倒是審問不成了。

    那卷被李溫舟從火場救出的起居注就放在幾案上，太后想了想，還是屏退左右，翻開了卷冊。

    ——“九嵕山祭典后，陛下與王后夜宿營帳，屏退隨從，臣不得見。”

    太后的神情有些窘迫。

    這史官還發(fā)牢騷說自己不得見呢，難不成要蹲在營帳外記錄詳情嗎？

    想到此處，太后更添幾分氣惱。

    這一卷是專門記錄國君宿住床事的，如果宮中嬪妃多，倒能從中看出偏寵哪個多一些。可宮里只有姜禾一人，看來看去，都是姜禾。

    特別是他們成婚前，明明那時趙政身體不好，怎么還能睡那么多？這密集的程度，姜禾是不可能跟人茍合了。

    的確不必懷疑趙謙的血統(tǒng)。

    太后重重地嘆了口氣，逼迫自己的視線從起居注上挪開。

    自己之前，到底為何懷疑起趙謙了呢？

    她搖了搖頭，吩咐恩賞止陽宮奴婢三個月的月例。

    算是為他們壓驚吧。

    距離雍國京都千里之遙的營帳內(nèi)，姜禾蹙眉看著八百里快馬送來的書信，有些疑惑。

    “怎么還有起居注呢？我竟不知道。”

    趙政神情冷峻，搖了搖頭：“起居注倒是有，不過給太后那個，恐怕是李溫舟做的假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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