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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歸順

    “師父！”

    鄭靈小跑著過來，并未說多余的話，直接高舉雙手，呈上姜賁的回信。

    姜禾取信轉(zhuǎn)身，徑直向燈火通明的正殿走去。

    玄青色的衣裙在風(fēng)中張開，如一只向光芒撲去的飛蛾。

    她走得很快，很急，以至于提著燈籠在前方引路的婢女幾乎是在小跑。

    鄭靈一路跟著姜禾。

    終于，正殿到了，姜禾剪開信袋上的繩子，掏出里面白色的絲帛。

    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姐姐，吾已登基為王，與子佩一切安好。勿念。”

    這惜字如金的兩句話，像是跟姜禾信中的內(nèi)容全無關(guān)系，卻又是那封信的最好回答。

    姜禾因?yàn)榫o張而一直緊繃著的肩頭，終于松弛下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那封信再看一遍，又翻過來確認(rèn)背面沒有字，才看向鄭靈。

    “說吧。”姜禾抬聲道。

    鄭靈呆呆道：“師父要我說什么？”

    “你裝什么迷糊？”姜禾抿唇道，“王位是那么易得的嗎？更何況齊王還活得好好的。出了什么事，姜賁是如何應(yīng)對(duì)的，你都講講。”

    鄭靈憨憨地笑了。

    笑完了道：“公子，哦不，新任齊王說了，跟師父講太多，師父要擔(dān)心。”

    姜禾清亮柔和的眼神瞬間凌厲，嚇得鄭靈連忙收斂笑容，一五一十回答。

    “起先公子說動(dòng)了許多大臣，一起在早朝時(shí)請(qǐng)諫齊王，希望能合族歸降我大雍。公子的理由很充分：齊國(guó)兵馬不過三四十萬，而雍國(guó)打敗楚國(guó)后，整合而成的兵馬已近百萬。齊國(guó)毫無勝算，以卵擊石只能全軍覆沒。”

    這些事，是齊國(guó)局勢(shì)穩(wěn)妥后，鄭靈從張遠(yuǎn)那里聽說的。

    張遠(yuǎn)是姜賁的隨從，便是他攔住鄭靈，請(qǐng)鄭靈去保護(hù)魏子佩。

    公子府里的人都是齊人，敢用箭指著王后的，也只有鄭靈了。

    “后來呢？”姜禾問。

    “后來齊王大發(fā)雷霆，叫禁軍把公子拖出去打，說要打到公子頭腦清楚，斷了投降的念頭。”

    挨打了啊……

    姜禾心中微痛，攥緊了手指。

    鄭靈看到姜禾的神情，便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下去，換了更平淡的語氣道：“那禁軍怎么能打得過公子？公子的親軍出面救人，公子干脆帶著他們攻入王宮。算是逼著齊王退位了。”

    “齊王肯罷休嗎？”

    “當(dāng)然不肯，他號(hào)召各地兵馬前往京都勤王。師父您還別說，公子可真厲害，硬是殺了一個(gè)大將軍，這才震懾得朝野無人敢動(dòng)，順利繼位。”

    這怎么算是順利呢？

    姜禾提著一顆心，緩緩走到幾案后，跪坐下來。

    “子佩還好嗎？”她又問。

    這回問得忐忑，生怕出什么事。

    “好著呢，”鄭靈瞇眼笑，“夫人夸徒弟我箭法好，說等她和公子的孩子出生，請(qǐng)我教習(xí)箭法。”

    姜禾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到底是少年人，朝氣蓬勃，也心無掛礙。

    姜禾對(duì)他擺手道：“你回去歇著吧。既然要做人家的師父，可千萬別荒廢了功課。這回辛苦你跑一趟，明日到宗管事那里領(lǐng)賞銀。這是你賺的第一筆銀子，記得要交給奶奶保管。”

    “奶奶得樂哭。”鄭靈撓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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