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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高低下頭，想了想。

    秦明旭忙道：“馮廠公不信我？”

    “不。我只是覺得，越機(jī)密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事關(guān)姊姊，我不允許出任何紕漏。”

    客房中的燭光，悠悠地，從東晃到西，從南晃到北。

    馮高道：“三日后，子初，從牢房里出來的時候，會碰上城中的幾輛水車經(jīng)過，那水車，我做了手腳，車夫是我的人，你悄悄帶著姊姊和櫻桃，上水車。我?guī)е渌撕芸毂銜s過來跟你們碰頭。”

    “可是馬車不去往觀音山，鄭家的人會起疑，片刻，便會知會官府，封了城門，全力搜捕。鄭娘娘得勢，鄭家父子又升了爵，揚(yáng)州府衙的那些人慣會見風(fēng)使舵，全聽他們的。”秦明旭不無擔(dān)憂道。

    馮高笑了笑：“自然會有人去觀音山。鄭家都把陷阱布好了，我又怎會讓他們放空？”

    秦明旭不再多問。既馮高運(yùn)籌帷幄，什么都想到了，他照辦就是了。

    “這幾日，你莫要露出馬腳，鄭家的人若再喚你，你照去就是。”馮高叮囑道。

    “嗯。”秦明旭答應(yīng)著。

    兩個男人難得有默契地，彼此點(diǎn)了個頭。

    馮高起身，準(zhǔn)備從窗戶離去。

    秦明旭猶豫一番，還是開了口：“馮廠公，我還有件小事想問你。”

    “你說。”

    “你……鄭府……鄭府那個女子……”秦明旭斟酌著，不知道怎么說合適。

    馮高皺眉：“哪個女子？”

    “鄭府那個，很像桑榆的女子。”秦明旭說完，看著馮高的神情。

    馮高轉(zhuǎn)了頭，從窗戶一躍而下。

    身輕如燕。

    “在這人間，沒有人可以像姊姊，也沒有人配像姊姊。”

    馮高的聲音被夜風(fēng)吹得很淡，很淡。

    秦明旭回到榻上，閉上眼。

    他腦海中，是馮高孤獨(dú)的背影。

    但愿，是他想多了。

    嗯，一定是他想多了。他翻了個身，睡去。

    秦明旭這一夜，做了個很安穩(wěn)的夢。桑榆產(chǎn)下雙生子，一男一女，兒子秦安長得虎頭虎腦，很英武。女兒秦好，有一張粉雕玉琢的臉，正沖著他笑，笑得他心都化了……

    離了客棧的馮高，正周密部署著三日后的“觀音山計(jì)劃”。

    半月前，獨(dú)眼龍還朝。

    等著他的，除了封賞，官位，還有一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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