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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真的要出關(guān)，那不是應(yīng)該多點人來迎接嗎？你帶著我，正好呀！”

    “那要是他沒出關(guān)呢？”

    “那我就陪你等著呀。一個人等，多無聊，反正真君在里面閉關(guān)，什么都聽不見，我陪你說說話，時間就很容易過去了。”

    “你是不是欠打？”

    “你打吧，般般，反正今年斗法大會，我也是你的手下敗將。”

    般般都氣笑了。她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眼神看了跟在身后的豹妖一眼，提著裙子，氣咻咻地往山上走。

    平心而論，這豹妖的人形是個濃眉大眼的周正小伙，看著還可以，在這一屆妲己主持的斗法大會中得了第二名，這第一嘛，自然是她般般了。結(jié)果自從認識了她，這豹妖就想盡辦法向她示好，你要說他干了什么特別壞的事情呢，倒也沒有，但就是愛主動找她，特別煩人。

    般般也懶得管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絞盡腦汁想讓他離自己遠一點，結(jié)果無論她做得多么過分，這豹妖都全盤接受，然后繼續(xù)卑微求愛。連鼠妖麥?zhǔn)蚨紘@為觀止：“我要是有他這臉皮，我都能去拜孫悟空為師了！”

    上山的路般般早就走過了無數(shù)遍，一邊走，一邊思考待會怎么把這家伙給丟下山去。要不，悄悄在石洞前面設(shè)個陣法，就說他是不速之客，不得真君喜歡，被真君提前布置的陣法轟了出去？看他以后還敢不敢來！

    般般點了點頭，覺得此招甚好，應(yīng)該比她本人放狠話有用些。

    山里依舊是那么安靜，草地也依舊自由狂野地生長著，沒有任何人跡。般般有點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她想著，等把那討厭的家伙趕走，她就去把石洞門口的地掃一掃，有時候下雨了，地上會留下濕泥，就顯得臟臟的。真君不喜歡臟臟的。

    她熟門熟路地繞過樹叢。她知道過了這片蔥蘢草木，就能看見石門的影子，屆時——嗯？等等，石門呢？

    她一愣，迅速沖了出去。

    大開的石門前，正靜靜站著一個人，一個她再熟悉不過、卻又有兩百年沒見的人。

    她呆呆地看著他，似乎一點都沒想到他居然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他還穿著那一身閉關(guān)前的白衣，現(xiàn)在出關(guān)，依舊纖塵不染，白得耀眼。而他的五官雖未改變，但看上去精神似乎更好了，他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兒，四周景物便都成了他的襯托。

    她張了張口，竟有些不知道說什么了。

    楊戩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她看上去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穿著一條銀紅色的裙子，長長的頭發(fā)與彩色的絲帶纏繞在一起，編成兩個鼓鼓的辮子垂在胸前。小小的臉，大大的眼睛，驚訝的目光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楊戩更加恍惚了。

    這是……般般嗎？是他的女兒嗎？兩百年不見，怎么、怎么突然長這么大了？

    他印象里的般般，還那么矮，那么小，手隨便一搭，就能搭到她的小圓腦袋上。她還會叼著一顆糖球在雪地里打滾，但眼前這個少女……嗯，看起來不像是會叼著糖球在雪地里打滾的樣子。

    但是，她是那么漂亮，是絕對不輸給她母親的美人。相似的眉眼下，比她母親又多了幾分英氣與狡黠。

    楊戩終于反應(yīng)過來，在接受世界的改變之前，自己首先應(yīng)該接受的，是女兒的改變。

    在他閉關(guān)的兩百年中，擁有了完整魂魄的般般，正在急速把她缺失的成長進度補回來。

    他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狂跳的心，緩緩揚起唇角，想要給般般一個久別重逢的微笑。

    “般般！”豹妖追了上來，“你等等——”

    他看著石洞前的楊戩，愣住。

    一陣詭異的安靜之后，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立刻行了一禮：“小妖金升，見過二郎真君！恭喜二郎真君大道有成，圓滿出關(guān)！”

    楊戩把目光從般般身上，慢慢挪到了他身上。

    膀大腰圓，不堪入目；出言無狀，不學(xué)無術(shù)；白日做夢，不知廉恥；居心叵測，不可理喻。

    楊戩說：“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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