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水官神廟-《執傘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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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所謂的水官上神也不過是不久前他們認識的一個能人異士罷了。
眾人行香完,廟祝又帶著眾人大致參觀了下廟內眾院,然后一行達官顯貴就各自散了。
他們走了之后,才能輪到一眾平民百姓上香。
除去上香的香客,還會有官府寄住的官員,寺廟道觀之流,凡是官辦,都會接受朝廷命官準許入住其內。
畢竟玉水苑幽靜雅致,是不少書生秀才們踏青吟詩的好去處。
水官神廟今日香客也不算多,開廟后就不少人看熱鬧進來閑逛一二,也沒有多少人有敬畏心。
只因為不少蕓州城的人對水官上神都有不少了解,知道的越多,敬畏自然越少。所以免不了四處亂轉,想著大宅里說不定還有金銀財物尚未帶走。
廟祝站在神像旁側,有些不耐煩的看著那些四處閑逛的眾人,于是吩咐道:“孫銳器,你去帶著廟侍廟童,把那些窮酸乞丐都給我趕出去。
這里是上神仙居,其能容得這些人胡來?”
“是!廟祝!”身側的年輕男子忙叫了三五個廟侍廟童到處趕人。
這時門外走來了一行衣衫狼狽的香客,看到院中的神像紛紛拜下痛哭流涕。
廟祝正煩心著那些達官顯貴來都來了,也不捐點正經的香火錢。就靠這些普通百姓,哪里能收得到可觀的香油錢?
如今被這一群人鬼哭狼嚎的聲音驚著了,怒道:“你們這群哪里來的叫花子?怎么敢在神像面前如此失禮?
快來人,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
當即又有幾個廟侍趕來,就要把這群人往外趕。
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到讓一旁許多香客看起戲來了。
其中一個少年怒罵道:“你這勞什子的廟祝?憑什么趕香客?”
“香客?就你們這一群窮酸相,有香火錢嗎?”廟祝居高臨下的站在臺階上,不屑道。
“你…你怎能如此猖狂?”旁邊一個年紀大的男人叫了起來,“這原本就是我們家主人的宅院,我們回家如今反倒成了外人?”
“就是!我們如今的東家,就是水官上神親收的弟子,你這廟祝怎么敢如此待我等?”
一旁的香客不由得議論紛紛,也有人認出來了這一群人,同情起來。
廟祝眼見無法收場,忙改了臉面,笑道:“哎呦,原來是上神的弟子!是我眼拙,識不得人。”
王承澤抹去臉上的淚水,道:“今日回…上香,是為帶走我師傅生前一些舊物的,還望廟祝通融。
”
“什么?如今水官神廟歸朝廷官府管轄,其中一應事物當屬朝廷,只怕這不好辦啊!”廟祝孫行易為難道。
“廟祝,哪怕在下只是一介白身,可若我到了公衙前,知府大人也要看在師傅面上應我之求。
廟祝先生你也不想我再去跑一趟知府大人的府衙吧?”
王承澤臉上平靜的說道。
“這……”廟祝臉上猶豫不定,幾息之后還是道:“既然如此,那就隨我來吧!”
于是,一行人就跟著廟祝進了宅院,王承澤走在前面看著昔日景象,只覺得觸景生情,不由落淚道:“故鄉已非家。”
廟祝聞言不由得嘆氣道:“不知道便好。人死不能復生,上神已是神明,與你等凡塵俗子盡斷了緣分。你看哪些是舊物,都拿回去吧,日后世上便沒有什么玉水苑,只有水官神廟了。”
老烏垂淚,如數家珍的從冬梅園里收了些東西,“這是少爺曾經最愛用的青瓷茶盞,這是少爺最喜歡用的折扇,還有這躺椅……”
站在聽雨閣中,王承澤看著那張柿樹下的躺椅,一陣初春的寒風襲來,木椅搖曳,仿若師傅還躺在上面一慣偷懶,用書擋了臉小憩。
大保小保等幾人都收拾了東西,拿了些舊物,都看向了如今的東家。
“少爺,咱們接下來是回范縣,還是去哪里?”老烏試問道,“這聽雨閣是先少爺傳給您的,地契想必還在,莫不如就留在這里重操舊業?”
“罷了,還是回范縣吧。此地留不得。”王承澤從追憶中回過神,繼續道:“留在這里只會睹物思人罷了。況且,師傅怎么死的,祖奶奶怎么沒的,你們清楚,我也清楚,這蕓州滿城的富紳高官更清楚!
我們這些師傅的舊人留在這里,只會讓他們記得師傅的死,心中懷有愧或許會對我們多加照顧。
但時日長久,這愧疚就會變成厭惡,不如把這份情留到將來,或一飛沖天,或死中求活!”
“是!少爺!”幾人皆不再提留下來的話。
水官神廟前,不時有香客進出,大門正中,王承澤帶著老烏,大保小保、大旺小旺,六人在神廟前垂淚再拜,三拜九叩。
禮畢,一行人背著行囊在路人或詫異或不解的目光中轉身揮淚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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