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呼! 長槍撕裂空氣,卷起凜冽罡風,疾突至吳雷庵身前十步時,迦樓羅又叱喝一聲,施展出吳家秘技“解放”。 人體存在自我限制的閥門。 為了保護身體不被自己弄傷,人體的力量輸出,被這種閥門日常限制在一個較低的水平,而人類身體真正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其實遠遠超出了日常極限。 只是這種力量,連人體自身都承受不住。一旦爆發出超限的力量,就會如同魔道的“天魔解體、燃血大法”等魔功一樣,既傷敵,也殺己。 因此人類幾乎無法自行突破這種根植于生存本能的閥門限制,只有個別人能在極端狀況刺激下,突然解除限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但這種爆發屬于機緣巧合,幾乎不可復制,并且爆發者事后也會付出極慘痛的代價。 就連喪尸,雖然因為變異解除了人體自我保護機制,個個都力量爆增,卻也并沒有徹底解除這種閥門。因為喪尸的體質根基還是普通人,一旦徹底解除限制,哪怕是不死的喪尸,也會逐步肌肉溶解,筋絡寸斷,乃至骨肉脫離 而吳家的秘技“解放”,則是主動去解除閥門限制,主動釋放出常人無法承受的神力——吳家歷代都會選擇強者結合誕下后裔,經過一千三百多年的“選種育種、基因改良”,不斷代際更迭之下,吳家的優秀子弟,體質已經強化到可以承受住這種超限爆發。 并且越是天賦卓越,能夠承受的爆發功率便越高。 像迦樓羅,雖只有十六歲,只是家族最年輕的小輩之一,可她的秘技功率,已經高達百分之八十五,即可將這種自限閥,解除掉百分之八十五,爆發出怪物般的神力。 此刻。 迦樓羅秘技一出,頓時像是打開了體內某個無形的“閥門”,狂暴能量自身體深處洶涌爆發,皮膚一下變得通紅,額頭、臉頰、脖頸、手背等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是筋絡突起,嬌小纖細的身軀都隱隱膨大了一圈,更有一股澎湃熱力,自她渾身散發出來,像是無形的火焰一樣,扭曲了她身周的空氣。 嘭! 迦樓羅腳掌震碎地板,木屑紛飛間,突擊之速爆增倍余,身形幾乎化作殘影,瞬息突過十步間距,長槍槍尖發出撕心裂肺的破空尖嘯,直刺吳雷庵面門。 “唔……” 吳雷庵喉中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低吼,一把握住身側那把巨型野太刀,陡地揮出長刀。 鐺!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聲中,吳雷庵刀刃劈中槍頭,爆出璀璨火星,巨大的勁力將長槍蕩開,吳雷庵箕坐的身軀也被沖擊力震得向后仰倒。 迦樓羅又一腳震碎地板,借力彈躍空中,同時上身后仰,身軀極限反弓,雙手握槍高舉過頂,然后纖腰驀地凌空回彈,雙臂猛地往下一掄,長槍狠狠抽擊下去。 這一擊力量之巨,直令槍桿都向后彎曲成了弓狀,槍身破空之時,更隱隱發出砰砰音爆。 仰躺地上的吳雷庵橫刀一架,槍桿抽在刀身之上,又爆出一記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聲,刀身亦被巨力抽彎,吳雷庵身下的地板亦轟然破碎,令他整個人都沉陷進地板破洞之中。 迦樓羅砰地落地,雙腳也深深嵌入地板之中。她雙手緊握槍桿,全力壓制吳雷庵,口中喝道:“媽媽,斬下他的頭!” 不用她提醒,吳夜叉已經提刀趕來,嬌叱一聲,薙刀揮出雪亮光弧,斬向吳雷庵粗壯的脖頸。 但就在刀落之時。 吳雷庵渾身皮膚亦突地變成通紅,且那紅色甚至比迦樓羅更加深沉,紅得發紫,渾身上上下也是筋絡暴突,額頭擰結的筋絡,看上去甚至像是變成了兩只小角,他周身亦是熱力蒸騰,仿佛燃起了無形火焰,體型也同樣膨大了一圈。 喪尸化的吳雷庵也施展出了家族秘技,并且他的秘技功率,比迦樓羅更高! 功力更深,天生體格也比迦樓羅更加高大強壯,吳雷庵秘技一開,爆出的怪力頓時令迦樓羅再也無法壓制,壓在刀上的長槍被吳雷庵一擊崩開。同時他低頭一咬,鐺地一聲,竟是一口咬住了斬向他脖頸的薙刀刀刃,之后猛地一扭頭,竟是將鋼刀生生咬斷。 “咕……” 吳雷庵咬著斷刃,喉中發出一聲含糊的咕噥,之后一個“烏龍絞柱”倒翻而起,翻騰之時,他兩條粗壯大腿風車般掃蕩著,砰砰兩聲,將吳夜叉、迦樓羅踹飛出去。 吳雷庵翻身落地,扭了扭脖子,噗地吐出口中斷刃,伸出鮮血淋漓的舌尖,舔了舔被刀刃割破的嘴唇,向著吳夜叉狂沖過去。 吳夜叉被一腳踹中胸口,咳出一口血沫,見吳雷庵提刀沖來,猛地擲出刀桿,在吳雷庵揮刀格開刀桿的同時,團身翻滾欺至吳雷庵身前,之后也是一個烏龍絞柱倒翻而起,兩條修長矯健的大腿死死鎖住吳雷庵持刀手的肩膀,小腿則鎖住他脖頸,雙手亦擒住他手腕,整個人都懸掛在他粗壯的手臂上。 以吳夜叉的腿勁,全力爆發之下,本來不出一秒,就能擰斷普通人的頸骨,可吳雷庵竟是若無其事地承受了下來。 迦樓羅見狀,再次提槍殺來,長槍直刺吳雷庵后頸。 吳雷庵咆哮一聲,猛地一揮手臂,將掛在他胳膊上吳夜叉掃向迦樓羅的長槍。 迦樓羅身形一矮,雙膝滑跪,長槍亦隨之往下一壓,避過吳夜叉身軀,槍頭毒蛇一般扎向吳雷庵小腹。 吳雷庵猛地抬膝一掃,膝頭從左至右掃在槍頭右側,令槍頭偏移失的,擦著吳雷庵腰側掠過,只將他暗紅發紫的皮膚刮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這個距離長槍已經不好發力,滑跪前行的迦樓羅干脆棄槍,同時手掌一撐地面,兩腿貼地蹬出,腳跟直踹吳雷庵腳踝。 這一次吳雷庵沒能躲開,被迦樓羅踹中腳踝。 但迦樓羅這能輕易踹碎野牛頭骨的一擊,竟是沒能撼動吳雷庵分毫。 他若無其事地承受了這一擊,抬起大腳,朝著迦樓羅一腳踏落。迦樓羅側身翻滾,險險避開這一踏,未及起身,吳雷庵就閃電般欺至她面前,一個足球踢轟向她小腹。 迦樓羅雙臂格擋,勉強擋住她一腳,可嬌小身軀還是像被開了大腳的足球般轟飛出去,撞破大堂木墻,跌出屋外。 之后,吳雷庵那條未受限制的手臂緊握成拳,狠狠一拳轟向吳夜叉腰肋。 以他此時的勁力,這一拳若是轟中,吳夜叉至少也要落個肋骨斷折,內腑重創的下場。 但。 吳雷庵一拳轟至中途,就被一只手掌截住。 李行舟單手攥著吳雷庵手腕,對吳夜叉說道: “抱歉,插手了你們的家事。但現在這種局面,沒什么比生存更重要了。” 說著,手掌變爪,一爪扣在吳雷庵肩頭,輕輕一撕,就將他一條手臂齊肩撕下。 撕落吳雷庵一臂后,李行舟再未出手,把斷臂往尸堆里一拋,又退了回去,讓吳夜叉、迦樓羅繼續她們的復仇——其實吳雷庵也是受害者,因此這場搏殺,與其說是復仇,不如說是結束親人的痛苦,親手給親人們最后的體面。 因此從大門前的戰斗開始,李行舟就沒有插手,只是暗中給吳夜叉、迦樓羅加持了一道無形薄膜似的隔離護盾,免得她們不小心被喪尸血濺入口腔和眼膜。 吳夜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雙腿繼續如同蟒蛇般絞殺。 迦樓羅也重新沖回大堂,見吳雷庵少了一臂,同樣給了李行舟一個感激的眼神,又沖過去拾起長槍,再度配合母親圍殺吳雷庵。 吳雷庵實力雖然勝過吳夜叉、迦樓羅母女聯手,但少了一臂之后,不僅攻防出現破綻,身體亦因失去平衡靈敏大跌,吳夜叉、迦樓羅終于漸漸占得上風,最終由迦樓羅一槍刺入吳雷庵太陽穴,終結了他的悲劇。 當吳雷庵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吳夜叉、迦樓羅亦虛脫一般跪在地上,氣喘吁吁。 歇息了一陣,吳夜叉才緩緩起身,去到尸堆之中,拾起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拭去他臉頰上的血漬,低語道: “所以,你是死在戰斗中,而非變成了喪尸吧?對于武者來說,這也算是不錯的結局了……放心,我和迦樓羅還活著,并且會一直活下去,延續吳家的血脈……” 迦樓羅也走了過來,看著母親手里的頭顱,喃喃道: “父親,我回來了……” 她想抬手去摸一摸父親的臉龐,可手臂卻也無力抬起。 之前她格擋吳雷庵那一腳時,臂骨就已骨折,只是處于“解放”狀態,用肌肉筋絡強行支撐起斷骨,所以還能繼續戰斗。 此時戰斗結束,取消秘技,她雙臂便再也無力抬起。 不僅如此,她胸口也被吳雷庵掃中一腿,肋骨骨裂,受傷不輕。吳夜叉同樣如此,胸腹中腿,受了不輕的內傷。 因此等她倆默哀一陣,李行舟便過來遞給她倆一人一枚丹丸: “這是傷藥,口服即可,可快速治療你們的傷勢。” 吳夜叉和迦樓羅接過來一看,只見丹丸晶瑩剔透,好像水晶雕琢,散發著一股奇異馨香。只是嗅到那絲絲馨香,二人大戰之后傷疲不堪的身體,便似注入了一股生機勃勃的清泉,感覺渾身疲勞都一掃而空。 之所以有此靈效,自然是因為此丹確實神奇。 這是李行舟用惡魔血肉中提煉出來的純凈生命力煉制的療傷靈丹,雖不至于醫死人、肉白骨,但只要一息尚存,服下足量的丹藥,再重的傷勢也能恢復。 以吳夜叉和迦樓羅的傷勢,無需太多丹丸,各自服食一枚,就能令她們徹底痊愈。 吳夜叉和迦樓羅未作懷疑,徑直服下丹藥。丹藥剛一入喉,便化作汩汩暖流,沁入五臟六腑、筋骨肌肉。 隨后二人便覺傷處陣陣麻癢,無論內腑傷勢還是筋骨肌肉傷勢,竟都飛快恢復起來。 半分鐘不到,二人渾身傷勢便已痊愈。 迦樓羅活動了一下雙臂,目不轉睛地看著李行舟,驚奇道: “這么快就好了?李昂納多,伱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仙丹?” 李行舟含笑說道:“仙丹談不上,只能勉強算是靈丹。” 吳夜叉沒說什么,只柔柔地看著李行舟,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測。 傷勢痊愈,母女二人開始收斂掩埋族人們的遺體。 一直忙碌到深夜,所有的吳氏族人,無論是變異的還是沒變異的,包括吳雷庵,尸體皆被埋在了主宅前的庭院中,每一個簡陋的墳包前,都插上了一塊木頭削成的簡陋墓碑。 之后吳夜叉和迦樓羅換上胸襟繡著白色家紋的黑色和服,跪坐在密密麻麻的族人墳包前,焚起線香,雙手合什,念起了往生咒。 現在這種局面,自然不允許長時間哀悼,因此念了幾遍往生咒,吳夜叉和迦樓羅便結束了這場簡陋的葬禮。 之后吳夜叉帶著迦樓羅來到李行舟面前,對他躬身一拜,“抱歉,家里出了變故,招待不周,怠慢貴客了。” “無需客氣。”李行舟頷首回禮,“夫人節哀。” 吳夜叉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痕,柔柔一笑,“死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活著。我不會哀慟太久,畢竟外子甚至雷庵他們都是死于戰斗,對我輩武者,這種死法也算死得其所。” 頓了頓,又微笑道: “時間不早,該休息了。我和迦樓羅方才找壽衣時順便檢查了一下,宅中許多設施還在運轉,所以,李昂你不如去澡堂泡個熱水澡,洗一洗疲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