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去，把那烏央西措請進來！”海蘭哈克聲音低沉，夾雜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壓抑。

    身旁的衛士聞言愣了一下，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將軍，既然是談判，我們何不先設下防備，以防萬一……”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海蘭哈克便猛地轉身，目光如刀一般劈了過去：“我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來這么多廢話！”

    聲音冰冷而凌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衛士被這一番呵斥嚇得臉色蒼白，再不敢多言，低頭行禮后迅速跑了出去。

    帳簾被風掀起，露出外頭黑沉沉的夜色，與遠處隱隱綽綽的火光。

    片刻后，帳簾再次被掀開，一個身影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身著銀甲的烏央西措，昂首挺胸，步伐穩健，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傲然神色。

    他的身影與火盆的光焰一同投射在地毯上，似乎要吞噬整個大帳的空間。

    他的年輕面容上帶著自信，而那種自信，仿佛是對勝券在握的篤定。

    海蘭哈克目光微微一凝。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烏央西措，心中泛起一陣不悅。

    這個年輕人，未免也太過狂妄了些。他的傲氣是寫在臉上的，而這種傲氣，正是海蘭哈克最看不慣的。

    但理智告訴他，此時并非意氣用事之時。

    他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將胸中的不滿壓了下去，臉上逐漸恢復了冷漠的表情。

    “當真是后生可畏！”他緩緩開口，聲音不急不緩。他揮了揮手，目光掃過帳中眾人，“所有人都退下，我要與他好好談一談。”

    衛士們面面相覷，有人欲言又止，卻在海蘭哈克冰冷的目光下默默行禮，紛紛退出了大帳。帳簾落下，火光搖曳，帳內頓時只剩海蘭哈克和烏央西措兩人。

    寂靜，像是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兩人之間。

    海蘭哈克緩緩走到桌前，用指尖輕輕敲擊著木案的邊緣。

    一聲接一聲，像是催命的鼓點。

    他正斟酌著如何開口，試圖從對方的態度中先探出幾分底細。可就在這時，烏央西措卻忽然開口了：

    “早在來之前，將軍就已經將計劃告訴了我。”

    這一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毫無征兆地砸在了海蘭哈克的心頭。

    他原本還想著如何鋪墊話頭，為自己的處境辯解幾句。

    然而烏央西措的這句話，直接將他所有的心思打得支離破碎。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隨后猛地握緊，關節顫動著發出微不可察的聲響。

    海蘭哈克的表情僵住了。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烏央西措，那目光像是要將對方看穿。

    但烏央西措的臉上卻依舊帶著那種不卑不亢的自信。

    他站得筆直，甚至微微揚起了下顎，仿佛早已勝券在握。

    沉默，變成了此刻最尖銳的武器。

    終于，海蘭哈克松開了手，慢慢直起身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疲憊：“看來，大汗對這場棋局早已做好了安排。”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他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烏央西措的到來，以及對計劃的知情，意味著呼延喚早就已經有了決斷。

    而這個決斷，顯然不只是針對義軍，恐怕還包括他海蘭部族的命運。

    “是啊，連我，也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海蘭哈克心頭涌起一陣苦澀，但他的臉上卻依舊毫無波瀾，只是目光深深地凝視著烏央西措，像是在權衡這個年輕人到底能帶來什么信息。

    “不錯！”

    烏央西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笑容中既有幾分客套，又藏著些許意味深長的冷意。

    他腦中閃過呼延喚臨行前的叮囑，提醒自己要小心應對海蘭哈克這個狡詐的“盟友”。

    盡管他此刻刻意讓語氣柔和下來，但對這個叛離北蠻、如今左右搖擺的人，他心底仍然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烏央西措緩緩說道：“將軍大可放心，大汗來之前再三囑托我，之前的交易依舊有效，不會有任何變動。”

    這話如同一劑安神的良藥，讓海蘭哈克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了下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