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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言禮來了溫府。

    這些年，他一向與溫清珩交往不錯。

    也時常來看李氏。

    這一回，李氏也當(dāng)與往常一樣，誰知他開口卻問念兮。

    他已聽說了昨日的事，關(guān)于裴儉和念兮，他怕自己又遲了，原還想著徐徐圖之，如今卻有些慌了手腳。

    “姐姐要去金陵？”

    見到念兮，周言禮笑問，“既要回去，怎么不與我說？”

    那里才是屬于念兮和言禮的地方，埋藏著他們的過去。

    北方的風(fēng)太冷了。

    其實他也想要回去，同念兮一起回去。

    念兮笑道，“只是閑來無事，趁著秋高氣爽出去走走罷了，還會回來的。”

    周言禮一頓，臉上仍舊掛著泰然自若的神情，“我也好多年未家了。不若我與姐姐同去？”

    “你是朝廷命官，官不要了？”

    念兮本意只是打趣，誰知周言禮卻當(dāng)了真，淡淡一笑，“做官不做官的，倒是沒有陪姐姐回去重要。”

    這回輪到念兮頓住。

    她抬頭看他，這才發(fā)現(xiàn)，周言禮不再是往日紅衣權(quán)臣的模樣，穿一身挺拔清爽的素色錦袍，一如當(dāng)年，清瘦而干凈。

    盡管心中早有猜測，但當(dāng)真說出口的那一刻，念兮心中仍舊一陣難過。

    她給不了他想要的。

    周言禮看著那雙清潤的雙眸，在她開口之前，低頭一笑。

    其實他已習(xí)慣了這種感覺。

    總是被忽視，總是在遺憾。

    周言禮心口鈍痛。

    他問道：“連陪念兮去一趟金陵，都不可以嗎？”

    那時候他膽怯，猶豫，沒有向她表明心意，眼睜睜看著她嫁給旁人，所以這一輩子，他都不配得到幸福了嗎？

    念兮輕輕搖頭，“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比陪伴我更重要。”

    不是不可以，而是值不值得。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就像是又看到那個躲在假山后偷偷哭泣的男孩，輕聲嘆，“一顆糖再甜，過了這么多年，也該淡了。言禮，不要困在過去。”

    在念兮的印象中，周言禮總是沉默又細膩的弟弟，有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他會細心的打理好一切，乖巧得仿佛沒有脾氣。

    他們是最要好的玩伴，因為無論什么事，他總是會順著她。

    “若是那時我告訴你我的心思，”周言禮沉默良久，問道，“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

    你是不是不會嫁給裴儉？

    念兮不知道。

    言禮的愛漫長而沉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在默默堅守。

    可他們會幸福嗎？

    或許會，也或許不會。

    她并沒有經(jīng)營好自己的人生。

    婚姻是一段需要兩個人共同維系的關(guān)系，缺一不可，很多時候，她做得并不好。

    念兮最終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人生若是重來，或許會有許多種可能，只是哪一種，都不適合現(xiàn)在的周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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