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儉的船,比起念兮她們來時,又不知豪華舒適了多少。 哪怕只比大小,也是體型差巨大。 這無疑更舒適,更安全。 天氣已經很冷了,他們在全力往京城趕。如果順利的話,能在除夕時回家。 李氏恢復的很好,只是船上風大,她便常在船艙里,念兮也順理成章地陪著阿娘,在船艙磨閑。 裴儉最近的事少了很多。 尤其是上船之后,信息往來不便,他倒是像是有了一個長長的沐休期,時時空閑。 可念兮仍見他時常伏案書寫。 起初是不在意的。 只是裴儉時時皺眉擱筆,停下思索,倒叫念兮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疑難問題,竟能將無所不能的裴大人難??? 可裴大人躲著不想叫她看。 當然不會那般明顯,只是在她靠近時,會佯裝做其他事,然后悄悄地將他正在書寫的那一頁擋住。 他是鎮(zhèn)定的,也善于隱藏,只是他們太熟悉,一個眼神的變化也能叫她感覺到他的意圖。 念兮沒有拆穿。 因為裴儉與從前不太一樣,她同樣感覺得到,他的慌張不安,以及熾熱躁動。 他深愛于她。 這樣的認知源于某日晨醒時,她無意中發(fā)現他正在凝視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傻呆呆的模樣。 “怎么不睡了?”她問道,嗓音中還有初醒時的慵懶。 裴儉的臉上近乎帶著一種被人抓包的羞赧,他別開頭,含糊應了聲,掀開被子起床。 念兮昨晚累得很了,清醒片刻又倒頭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是被額頭冷冰冰的觸感凍醒。 裴儉在偷偷親吻她的額頭。他才從船艙外進來,一張臉早被寒風吹得沒了溫度。 念兮激靈一下,猛地將眼睛睜開。 裴儉還維持著彎腰低頭的動作,四目相對,他自己先嚇了一跳。 “我,我去側間,你繼續(xù)睡……”他慌忙說完,怕激起念兮的起床氣,十分有求生欲的走了。 念兮徹底醒了過來。 原本是要生氣的,可不知為何,心里頭又滿又暖,氣也氣不起來。 又想起晨起他偷看她的事,念兮猜這回裴儉大約也不是故意將她弄醒。 只是愛會滿溢,溢出許多莫名其妙的舉動,比如此刻床帳內念兮羞紅的臉。 鼻息間仿佛還有他清冽的氣息。 她見過他稚嫩的十幾歲,也見過他意氣風發(fā)的三十歲。 十幾年的感情,一種羈絆。 糾纏生長。 誰也離不開誰。 到最后,愛會同步。 念兮并沒有等幾日,就看到先前裴大人神神秘秘做的事—— 是一封放在她妝奩里的信。 熟悉的字跡,蒼勁有力。 念兮先不著急看信,回頭望了裴儉一眼。 裴大人很矜持,佯裝在忙,仿佛不知道念兮正在看他。 船艙內室就這么大,他沒道理察覺不到她的目光。 念兮輕笑,裴大人又害羞了。 取出信箋,細細品鑒一番。 裴大人的字是賞心悅目的,看得出來很用心,很認真,情感好豐沛,情詩很酸。 酸掉牙的那種酸。 結尾處,他說: 我永遠愛你,生生世世。 太直白,太露骨。 一點也沒有含蓄的美意。 念兮邊看邊腳趾摳地。 她發(fā)誓,這封信,她一定要鎖在她妝奩盒子的最底層,誰都不準看到! 其實念兮能挑出一堆毛病。 可當裴儉湊近,問她“喜歡嗎”時,她很配合的點頭,“喜歡?!? 裴儉從妝臺上拿起木梳,替她梳著發(fā),一邊道,“前一陣你生辰太過忙碌,沒有替你好好慶祝,等咱們回去,我再補償你?!? 念兮生辰那日,李氏恰好病情好轉,不用再與其他人隔開,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碗長壽面,念兮已經好滿足。 “每一日都值得紀念,”裴儉俯身,從鏡中看著她的眼睛,“你不許說不用。” 裴大人如此貼心,她在心里默默原諒了他梳頭時扯痛她的頭發(fā)。 念兮笑著應好。 裴儉看著她將信收進信封,又有些不確定問道,“你當真喜歡我寫的信?” 他斟酌了好些天,才做好心理建設寫下那些話。 怎么說呢? 裴大人頂著一張寫嚴肅文學的臉,若非字跡,念兮實在難以將信里的那些“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的俗話,與他聯(lián)系在一處。 可能是男人的另一面? 念兮違心應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