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醫館里。 林阿奶在診桌上擺上家帶來的湯盅,布上碗筷。 又從筐子里拿出兩套冬衣塞給兩個后生。 “你們兩個打哪來的?來時定很匆忙,多余的衣裳都沒帶。” “正好我兩個兒媳婦總給家提前備冬衣,拿兩套給你倆先頂上,沒得凍著了,回頭我再讓我孫子送兩床冬被過來。” “工坊飯堂的飯菜很好吃,但是自家煲的湯更養人,你倆嘗嘗,趁熱喝啊。” “出門在外多有不便,要是還有什么缺的就跟百相說一聲,回頭再給你們捎上,也別覺著不好意思,都是大瑞百姓,相互幫扶。” 老婦人花白頭發整齊盤起,身上不新不舊的灰色襖裙漿洗得很干凈,說話語氣溫和,便是不笑,也予人一種從內而外的慈祥平和。 晏長槐跟戌狗兩人等老婦人離開了,才不約而同呼出屏著的一口氣。 湯盅里煲得恰到火候的老鴨湯還散著熱氣,清淡香味撲鼻。 不用等待會去飯堂買飯菜,就著盅湯兩人就能送兩大碗米飯。 戌狗清了清嗓子,先把剛得的襖子換上,抻抻胳膊動動肩膀,“穿著挺合身,是新棉作的,特別軟和,身上一下就暖乎了,自然沒有羊皮襖子那么擋風,但是穿著舒服,主子,穿上?” 晏長槐手按著襖子,眼底復雜。 他曾盼著的善意,隔了十年姍姍來遲。 終究是有點遲。 “嗚呼!放工錢了,放工錢嘍!老趙,走!今兒吃頓好的!” 工坊里一聲歡呼,很快有工人從坊中魚貫而出,勾肩搭背歡樂喧天。 “拿了多少工錢啊你就恁大方,小心回家了被婆娘擰耳朵。” “認認真真干活一個月,拿到工錢吃頓好的咋了?再說了咱現在可不窮,我婆娘比我還大方哈哈哈,走不走?” “走!沒看到我腰上掛的酒壺?百相酒!昨兒特地去酒坊買的,就等今天放了工錢跟大伙搓一頓!” 還有熟悉的工人探頭過來朝醫館里吆喝,“阿蒼,阿戌,過來搭個伙一塊熱鬧熱鬧!” “給你倆留個座,趕緊的啊!” 這會子連戌狗眼底都染上了復雜。 來玉溪村一趟,真不好。 哪哪都是熱情,哪哪都是友善。 以后還叫他怎么對大瑞人下手? “主子,你嗓子還治不治?要是不治,我們趁早走人?我有點撐不住了。”坐回凳子,戌狗搓臉。 他不怕人惡,就怕人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