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時,宮里的馬車在林府門口停下。 馬車里的少女先一步跳下馬車,撲向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林敬。 林敬微微驚訝,伸手輕拍她的后背安撫,“都多大的姑娘了,還是穩重些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少女聲音悶悶的,淚水跟著淌下來,“我想起來了,外祖父阿錦全都記起來了。” 她記起來了。 墜崖被救醒來后,她一切都想起來了。 她是穿越者沒錯,但不是去年才穿來的,因為她本就是沈華錦,而不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 她帶著記憶胎穿到燕齊,成了將軍府嫡次女,一直在生活在邊關,直到父母戰死她和阿姐才被送回外祖家。 外祖一家對她們很好,她幼時體弱常年生活在莊子上養病,外祖父經常去莊子上看她,阿姐自幼習武,得空也會去看她,后來阿姐偷偷去參軍四年不歸,她也在去年莊子上的一場大火過后失去記憶。 她曾有一位師傅,師傅教她習武,又在離開之前將自己的心血望月樓交給她。 那是一位很神秘的女子,她至今不知道她的來歷,算起來她快三年沒見過師傅了。 林敬還是如往日一般溫和,“想起來便好,想不起來也罷,外祖父在意的是你能平安順遂,能見你平安歸來,我放心了。” “嗚嗚嗚嗚,外祖父都是阿錦的不是。若是我那幾年不鬧著如莊子上住,也不會讓您擔心這么久。那日出門也是阿錦沒做足準備,險些釀成大禍。”少女顫抖著瘦弱的身體,哽咽著說道。 沈華妤拍撫她的背,聲音柔和,“想起來了便好,總歸不會生疏了去。事情過去了便好,你也不是有意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阿姐和外祖父就放心了。” 沈華錦哭夠了,退出溫暖的懷抱,沈華妤心疼的給她擦淚珠。 “陛下?”林敬看到馬車上下來的蕭清硯嚇了一跳,趕忙行禮,“老臣參見陛下。” “平身。”蕭清硯習慣了一早上眾人的行禮問安,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朝著沈華錦走去。 方才看她哭的傷心,他就想過去安慰她,后來一想她或許更需要親人的安慰。 宮里的人都說他失憶了,他也感覺到他忘了很多東西,都唯獨只記得一個人,她的名字和容貌他熟記于心。 他看得出來他們都想他恢復記憶,阿錦的外祖父看了他好幾次,他應該是知道他失憶了。 “謝陛下。”林敬試探性的開口,“陛下可還記得老臣?” 蕭清硯看他一眼,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那就是不認識,“不記得了。” “陛下能記起來多少人?” 蕭清硯眼眸亮了亮,有些興奮,“我記得阿錦。” 得了不用問了,陛下這副樣子,幸好只記得他家阿錦了,若是連個人不記得那才是真的不幸,總歸記得一個也是好的。 要怪還是怪狡詐的南離公主等人,仗著自己一國公主的身份胡作非為,現在好了,直接喜提天牢住所,南離國那邊也在蠢蠢欲動,一直逼問何事歸還公主。 天真,既然來了,又做出謀害燕齊帝后之事,焉還能有命回去?能送個人頭回去,都是皇恩浩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