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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完全可以這樣說，在這一剎間，這三人動作全面展開，不分先后，生死立判！

    令小猴沒有想到的是戰場本來只有十支毒鏢，可笑面虎功力足夠高，他能馭六只飛鏢，駕馭五只飛鏢是假象，第六只毒鏢才是他的救命稻草，最后的殺手锏。

    飛劍飛鏢有如現在的子彈和導彈，它是有一定的飛行軌跡的，是武林人物靠真氣駕馭它，提前算好他的攻擊部位。

    笑面虎見雙方對決戰場真氣漫漫高十丈，所以他手一揚第六只毒鏢，讓它抬高三寸，先把它拋向二十丈空中，馭它像如今現代戰場的滑翔導彈，彈著點是小猴的眼睛、鼻子與嘴，欲給小猴穿個糖葫蘆！

    計算準確，用心險惡！

    小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見格斗戰場又多出一支毒鏢從高空向他面部射來，他雙手駕馭他的九把劍兄弟，欲取笑面虎和蒙面人的項上人頭，根本無法分身躲閃。這面部可是他的死穴！

    急中生智。小猴想，你不是押寶壓我的死穴嗎？你押對了！我吞，我來個智吞毒鏢，給你造個假象錯覺，然后來而不往非禮也把毒鏢再還給你……

    小猴勝就勝在內功精湛，真氣充沛，還有鬼精靈。

    只見小猴口吐真氣把那離他面部僅六尺的毒鏢讓他攻擊力道一降二降又三降，讓毒鏢緩緩入口中，后用牙輕輕咬住，任你是白骨精也動彈不的。

    站在二十丈外的正在與小猴對峙的笑面虎樂了。開懷大笑。“孫猴子，你怎能逃出我如來佛的手掌心？”他認為小猴崽子中招了，他滿盤棋局皆活皆贏！

    笑面虎高興的太早了！

    小猴想，你不是來個高空拋嗎？讓我生吞苦果嗎？那我就來個貼地面飛的土行孫！

    小猴這招太高明了，猶如現在戰爭的貼地面海面飛行的反艦導彈，導彈瞄準點是笑面虎的肚子，它是他的酒囊飯袋。

    只見小猴把口中毒鏢吐了出來，用真氣駕馭它，讓它調轉槍口，讓他貼沙灘上，低空飛行……

    小猴的內功就是精湛，湖主和鐘叔兩個陸地神仙功力加起來，還是遜他兩分。小猴把功力提至九成，他們終于頂不住了，防線終于崩潰了，大戰結果終于見分曉。

    先是小猴五把劍兄弟奮勇當先，逼迫那蒙面人五只毒鏢掉頭，向蒙面人殺來，功力浩大，蒙面人雙手一分擊開自己兩只毒鏢，不幸的是他右胸上端左右肩部各中毒鏢，計三鏢。他頓時躺下，死神開始向他招手了。

    后是小猴四個劍兄弟齊心協力，也讓笑面虎五只毒鏢射向他自己，笑面虎雙手又一分，真氣出，把自己的毒鏢擊飛三支，然還是左右胸各中一毒鏢。他暗自慶幸死不了，咱有解藥。

    電閃間，笑面虎再也樂不起來了。他臨死也不明白，他的第六只毒鏢已射中小猴崽子，怎么又飛了回來……他只覺得肚皮一陣痛，又癢又麻，他知道自己又中招了。像孫悟空鉆進鐵扇公主的肚子里似的。

    這毒鏢邪門，中三鏢必死無疑！

    笑面虎是股市的操盤手，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忙躺下服解藥，鐘叔早已服下了，他們沒有鏢哥勇敢，揮劍自刎，也可能是他們想跟親人告個別，紅塵間心事未了……

    小猴九把劍兄弟得勝回鞘。

    失去雙方內力真氣控制，那毒鏢連同那漫天落葉，飛沙走石紛紛落下，一切回歸往日的平靜。

    小猴未中毒鏢，他安然無恙。

    這時輪到小猴樂了，他拍手笑！他笑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的殘害他錢家莊父老鄉親的疑是罪魁禍首者……

    鐘嬸即風四娘見大戰結束，她急急地率小四小五馭輕功，從江這邊飛到那邊的大戰現場。

    她望了望躺在地上身中毒鏢的湖主和她心愛丈夫老鐘，頓時眼淚含眼圈，傷心欲絕。

    她知他們的生命連同他們的政治生命一起完結了。他們無藥可救，他們一敗涂地！

    小四小五欲揚手出鏢。

    風四娘說：“不必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嘆息一聲，轉頭憤怒對小猴道：“你這可惡的該千刀萬剮的小猴崽子，把我們一盤好棋砸個稀巴爛！”

    小猴兒眨眨眼，未作回答。他知道他們又要死人了，心里不好受，肯定要罵幾句出出氣，那就罵吧，我小猴接著就是。既然你們不亮兵器，我也用不著傷人再報仇，我小猴還是要積德的，少殺人為妙。

    但他迫切想知道，躺在地上兩個人，一個笑面虎，一個臉蒙黑布的，他們到底是誰？

    風四娘繼續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小猴崽子，你本是錢家莊的一個小破孩兒，碰巧獲得了武功秘籍和寶貝，這超出我們的想象。我們輸在你的手里，真是蒼天不長眼啊！你僅念三年書，狗屁一個，你僅會人之初，性本善，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你還會什么？你看我們的湖主，那學問多大呀，老娘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我知道我的知識是從湖主那兒學來的，肯定比你大。今天老娘就給你上一課。讀史明智，你知道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成則王是英雄，敗則寇也是英雄，誰敢否定項羽不是大英雄？這些典故你聽說過嗎？你好像自詡名門正派，見我們整死近三十人，這包括你們錢家莊的二十個村民，你們就大驚小怪的。你知道咱們中山國兩次兵變，一次宮廷政變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中原李世民發動玄武門兵變，把自己的親哥哥親弟弟及屬下誅九族，連小孩都不放過，一共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朱元璋掌權后殺了多少人嗎？火燒慶功樓，最后殺的連帶兵的人都沒有了。我們整頓武林有什么過錯嗎？即使我們湖主當了皇上，那一定比那英做得好！我們出發點、落腳點都是為中山國人民過上好日子，我們也不是殺人魔王，對強搶你們錢家莊村民財寶的我組織有罪之人，我們已執行湖訓，讓他們以命抵命……”

    “你這個瘋婆子，殺人還有理了？”小猴來氣了，揚手，他想像他初出江湖時打歡樂谷啞巴一樣上前狠狠打她兩個耳光，教訓她。

    “小猴子，別殺我大姑！”是段玲玲向小猴提醒，她的聲音是運功發出來的，全場的人都聽得到。

    “媽呀，這怎么突然冒出了一個大姑？”小猴愣了，手放下。

    片刻，段玲玲馭輕功來到了當場。

    風四娘對她說：“笛子姑娘，你還認識我這個大姑？恭喜你得配佳婿！可我們卻倒了大霉，遭了大殃。你知道地上躺著這兩個人是誰嗎？這臉蒙黑布的就是我心愛的丈夫，你大姑父，當年聞名塞北的小鏢王，剩下一個戴笑面虎面具的是我們的湖主……”

    “他們現在怎么樣了？”段玲玲問。

    風四娘答：“奄奄一息，殺別人的勁兒沒有了，自殺功力還夠，但他們得留最后一點力氣，去見見他們的父母妻兒……然后再到閻王爺處去報到！”

    風四娘繼續訓斥小猴道：“你知道你殺的戴面具的人是誰嗎？表面上他是我們的湖主，可實際你殺的是中山國朝廷一品大員副丞相兼吏部尚書鐘文鐘探花。你罪大惡極，你斷送了他的錦繡美好前程。你們可能憎恨我們使用毒藥，但政治是無情的。我們本意是以最小的代價來謀求中山國人民幸福安定生活的。小猴崽子，笛子姑娘，你們知道這笑面虎的還有一重身份嗎？他是你們的大叔，他是塞北黑龍門老門主屠天民親生的大公子，他原名叫屠學文……”

    風四娘這一番話終于把謎底徹底揭開，這令現場的逍遙派洪天鵬、小猴、柳毅還有小四、小五等驚詫不已……

    風四娘繼續說：“說起這事話長，造成他隱姓埋名，屠學文跟我們姓鐘，就怨那個該死的老皇帝！當年黑龍教屠德仁是招惹了他，當年逍遙派李豪潛進宮救了他一命，若不然他早死在亂刀之下。他不死，他轉而遷怒天下姓屠的人，說姓屠的有反骨，念書一律不準參加科舉為官。為此他專門下了一道圣旨，這道圣旨如今還有效，你說他昏庸不昏庸？”

    “是有這么回事兒。”段玲玲順著她的話肯定說。

    風四娘又繼續道：“我與老鐘當年原本是塞北成名的少年俠客。一次我們與對頭的決斗中身處險境，是義薄云天的屠天民路過此地，伸出援手援助了我們。當時他們是受黑龍教排擠的，還未當門主。我們惺惺相惜，終成至交。后我丈夫與他八拜為交結成生死兄弟。然我與我義父屠天民的大女兒一般大，我們拜了干姊們在先，所以我就成了屠天民的義女，意氣相投，以誠相交，何須論輩分？我義父心眼好心細……我夫婦與他身邊貼身十八護衛都愿意為維護他的周全而赴湯蹈火，毫不畏懼！當年屠學文才六歲大，該死的老皇帝剝奪姓屠讀書權利。我義父想，一個人不念書豈不成了文盲……所以把這托孤的重擔交給了我們。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因此我們帶著這六歲大的屠學文移居內地求學，他跟我們姓，我們成了他父母的監護人。屠學文聰慧省心，學業優異，中秀才中舉人中探花，一路順風順水，我們很高興！二十年來一起吃住，我們彼此感情日益加深，開始我把他當弟弟，后來老鐘和我從情感上就把他視為我們的子女……這一切一切，這美好的前程，都被你這個小猴崽子徹底斷送了。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小猴涵養可好了，他僅眨了下猴眼，未作聲。他想，既然媳婦小鈴鐺認他是大姑，大姑是長輩，她心情不好，那就罵吧，管夠！

    ，風四娘話說的差不多了，情緒平靜下來許多。她對段玲玲說：“笛子姑娘，你不想揭掉笑面虎面具，看看地下你大叔一眼嗎？”

    段玲玲答：“大姑，我跟爺爺到塞北黑龍門拜會老門主屠爺爺曾見過你兩面，而這位大叔我從來沒見過他，我想他此時不好受，我膽小，還是不拜見為好。”

    “那好吧，既無緣，何必見！笛子姑娘，大姑求你一件事，望你看在我義父曾疼愛過你的份上，你把你歡樂谷的馬車，再加兩匹快馬借給我一用。我連夜把他們送回塞北，讓他們父子盡快見上一面……”風四娘對段玲玲說。

    “好！”段玲玲滿口答應，“柳公子，你讓我啞叔趕輛馬車，是帶篷的，還有兩匹快馬，快快趕過來……”

    柳毅聽到段玲玲的喊聲，他飛去當傳信使。

    須臾，馬車到。

    風四娘與小四小五把鐘探花鐘叔抬進了馬車里，之后，風四娘揚鞭駕車，小四小五騎馬跟隨護佑，他們直奔塞北黑龍門疾馳而去，從而離開這“落鳳坡”，離開這他們傷心的血腥戰場。

    曲終人散，夜幕早已降臨，好在今晚皓月當空，散去的人們還可以辨認歸去的路徑。

    歡樂谷老酒鬼段盛有點高興不起來，他不想喝酒了，他一想到他結拜大哥黑龍門老門主屠天民如今有喪子之痛，這酒何以下咽？柳毅勸小猴喝口勝利酒，小猴不肯。他想，這人世間真是怪事兒，兒子到他們錢家莊去殺人，老子則到他們錢家莊去行善，這整的是啥子事喲？

    小猴對黑龍門屠大善人印象還是好的，一想到大善人，如今心里準難受，所以他僅吃幾口飯，喝幾口水，便上炕睡覺了。

    此刻，還有一人不肯吃酒，他就是逍遙派掌門洪天鵬。他從戰場上返回，他現在住在皇城白文勇家中。

    洪天鵬勝而不喜。

    他原先是是憂心，現在是擔心。反正也是不好受。原憂心是敵在暗，我在明，睡不好覺，怕挨黑槍。現在好了，把惡人揪出來了，滅了，但他竟是個大人物—朝廷命官、副丞相，吏部尚書鐘探花，另他還是武林第二大幫派老門主屠天民的大公子屠學文。

    事情來的太突然，給洪天鵬一個措手不及。

    他一路想來，接下局勢演繹會有好壞兩種不同的結局。

    好的結局是朝廷仍理解信任逍遙派憂國憂民，一舉鏟除鐘探花野心家的舉動。二是鐘探花即屠學文的行為，是他一人所為，其父屠天民不知情，并且屠天民能嚴于律己，以維護他黑龍門小百年的正派形象和個人大善人清譽。

    這是皆大歡喜美好結局，國家人民之福也。

    反之壞的結局是，你逍遙派可以指證鐘探花是個野心家，是殺害錢家莊二十個村民的罪魁禍首，那英皇上也可認定他是反腐英雄，是國家棟梁之才，你逍遙派私自處置朝廷命官，該當何罪？江湖武林幫派終抵不過國家的正規軍。

    假如屠學文與陸地神仙屠天民，他爺倆是一唱一和導演出這出鬧劇，如今喪子，他豈能善罷甘休？他明暗一起來這江湖豈不是又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再假如，黑龍門與朝廷借此機會聯手對付逍遙派，管你逍遙派憂國憂民，那么你逍遙派在江湖上還有立足之地嗎？

    洪天鵬一想到有可能出現的不利局面，他憂心忡忡，身上冒冷汗，他哪還有喝酒的心思呢？

    所以洪天鵬一到白文勇家就與他商量此事。他決定明天一早立即召開逍遙派皇城附近六個分部頭頭的緊急會議。

    一是要通過各個渠道向朝廷講明事實真相，爭取得到朝廷的理解和支持，二是要嚴密監視黑龍門一切動向，以防萬一。一句話力爭好的結果，避免刀戟相向，百姓生靈涂炭。

    大戰后的第五天，塞北老黑山黑龍門英雄塋墳地上又添三座新墳。

    他們分別是屠學文、小鏢王老鐘和風四娘。

    屠學文和老鐘是中毒鏢無藥可救死亡的。而風四娘則是為殉情自殺身亡的。其實她義父屠天民從未責備過她只言片語，而是她死意已決，誓追她心愛的丈夫老鐘于地下，還有她的弟弟屠學文，她十分愿意到地下去陪伴他。

    黑龍門原明山分舵舵主潘宏仁死時葬在這里，那時沒有鮮花和紙錢，僅有幾株老松樹陪他在哭。

    老鐘夫婦，還屠學文此時也葬于此。那可是鮮花與紙錢遍地。

    唯獨此時無風。如果有風，那幾株老松樹的枝葉依然會唰刷作響，像人嗚嗚在哭，像人一樣會給他們三人送挽歌，仍然會反復吟：英雄不論出處，英雄不論成敗，均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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