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齊衡玉這才把目光挪移到了婉竹懷里的女兒之上,只是女兒面色紅潤,模樣一如從前那般伶俐可愛。 “怎么了?”齊衡玉擔憂地問。 不等婉竹回話,容碧等人便已七嘴八舌地將如清不慎吞咽下土彈珠一事告訴了齊衡玉。 而朱鎏堂里坐著的李氏聽得如清和如凈歸家,立時連莊夫人和莊小姐也顧不上了,忙從紫檀木太師椅里起了身,火急火燎地往庭院里走去。 如清和李氏十分親近,小小的人兒一見到自己的祖母,便張開胳膊要抱抱。 李氏兩個月未見如清,心里思念的不得了,當下便忍不住紅了眼眶,“你可想死祖母了。” 齊老太太心里也掛念如凈,便與莊夫人和莊小姐一起走出了朱鎏堂,她落落大方地向莊夫人介紹了婉竹的身邊,邊介紹時邊還不忘打量莊小姐的神情。 她這一回可不愿再娶進門一個善妒狠毒的孫媳,莊小姐要想做齊衡玉的妾室,總要能容得下婉竹母子才是。 而莊小姐也悄悄地打量了婉竹一回,在來齊國公府前她便聽聞了齊衡玉有一寵妾一事,且這位小妾還為他生兒育女。 只是她并非是不賢善妒之人,也不在意區區一個妾室,只要她進門后懷上嫡子,那妾室所出的庶子和庶女便對她沒有什么威脅。 想穿了這一點后,莊小姐便在嫡母的鼓勵下朝婉竹示好一笑,姿態無比和順,仿佛是特意要在齊衡玉跟前顯露出她的大方來。 而婉竹也瞥見了莊小姐望向齊衡玉的殷切目光,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總是與歡喜搭不上什么邊。 她以為齊衡玉定是飽受掙扎與糾葛,定是在京城無比思念著她和如清如凈,誰曾想人家竟已與旁的貴女相看了起來。 婉竹先是怔愣了一剎那,旋即便自嘲一笑,朝著莊小姐等人斂衽一禮。 涇渭分明的動作,已然是露出了幾分不想與莊小姐爭輝的意思。 齊老太太對婉竹的知情知趣感到十分滿意,便也笑著向莊夫人和莊小姐介紹了婉竹的身份,并道:“這是衡玉的妾室,性子和順大方,是個知禮數的孩子。” 莊夫人雖驚艷于婉竹的美貌,也看婉竹懷里抱著的女嬰和婆子懷里的男嬰十分礙眼,可到底是不敢拂了齊老太太的面子,便也順著她的話頭夸贊了幾句婉竹。 誰家當家夫人手底下沒有個礙眼的妾室?她能忍得,絡兒自然也能忍得。 莊夫人笑盈盈地握住了莊小姐的柔荑,李氏也對這個溫文爾雅的莊小姐十分滿意,只是側身瞧見齊衡玉時,發現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只放在婉竹一人身上,心里難免有些悵然。 她這兒子處處都好,就是耽于兒女情長,太將婉竹當一回事兒了。 果不其然,任憑齊老太太與李氏如何地喜愛莊小姐,齊衡玉卻連個眼風都沒往她身上遞,因見婉竹面色素白,便忙讓靜雙和落英去請魯太醫來。 他連個客套話都不愿和莊家母女說,只上前握住了婉竹的柔荑,情語呢喃道:“這兒閑雜人等多,你一路舟車勞頓,也該累了,我這便陪你回蓮心院去。” 這般繾綣黏膩、細語呢喃的態勢一出,莊夫人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只瞥了一眼身側羞意滿滿的女兒,只空嘆了一聲。 齊衡玉我行我素,也不管旁人的目光,一徑牽著婉竹的手往蓮心院走去,自始至終,他的眼中都仿佛只能容下婉竹一人。 莊夫人與莊小姐難以維持臉上的笑意,還是齊老太太說了些場面話才囫圇了過去。 * 闊別兩月之久,蓮心院的各處卻還是透露著勃勃的生氣。 奶娘們回到了熟悉的院落,也不必所在車廂里束手束腳地難以行動,一行人燒火煎藥,忙的不亦樂乎。 齊衡玉知曉婉竹是因如清誤吞下彈珠才被迫回京,心里說不清是高興多些還是擔憂多些。 這兩個月里,他被思念奪舍,活在這世上的齊衡玉仿佛只剩下了一身軀殼。 如今再見到妻女,方覺得流淌在骨髓里的血肉重又涌動了起來。 婉竹瞥了一眼笑意滿懷的齊衡玉,心里說不清是何等滋味,她有心想問一問莊小姐的事,可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若是開口問了,便顯得她格外在意。若說一點在意都沒有,那便是十足十的謊話。 齊衡玉娶進門的繼室性子如何、家世如何,事關到她與如清、如凈未來的處境。 且明明齊衡玉向她允諾過扶正一說,縱然婉竹不敢把這句話當真,可此刻心里還是免不了彌漫著些失落。 這世上最人娘親的,有哪個愿意自己的子女喚自己“姨娘”,卻要喚別的女人母親? 婉竹斂下蒲扇般的睫羽,將杏眸里的落寞偷偷藏起,只與齊衡玉說:“如清貪玩,也不知會不會對她將來的身子造成什么影響。” 齊衡玉見狀便也只能柔聲安慰婉竹幾句,責備了丫鬟們不好好看顧如清,略等了半個多時辰,魯太醫才提著藥箱趕來了蓮心院。 他仔細地替如清看診了一番,替她按了按肚子,見如清沒有覺出半分痛意后,便道:“老夫給小姐配一副藥,若是順利些,兩劑藥下去便會把那彈珠排出來。” 如今御醫對開腹一術的技藝掌握的并不熟練,且如清年歲尚小,這彈珠也不曾對她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影響,開腹實在是得不償失。 魯太醫篤定的話語終于是讓婉竹這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了下來。 兩劑藥下去,齊衡玉與婉竹則寸步不離地守著如清,一是怕她不肯喝這濃稠無比的苦藥,二也是要瞧一瞧魯太醫的方子能不能奏效。 奶娘們也是高懸著一顆心,等如清當真排出了體內的那一顆土彈珠后,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