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周光赫一聽這話, 就把大丫兜里的手絹拿過來,遞給水瑯,果然看到她鼻尖都哭紅了。 水瑯接過手絹, 擦著眼角,“媽呀, 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沒哭過了, 看個比賽給我哭成這樣。” 周光赫輕笑出聲,“不能再掉眼淚了, 外面天氣冷,出去一吹風容易凍傷臉。” 水瑯吸了吸鼻子, 點了點頭, 迎上周卉,“大姐, 你突然給我來這么一出, 我眼睛都哭腫了。” 周卉一張臉光彩明艷, “我說的都是心里話, 平時不好說, 難得遇到這么一個機會, 你又正好在場,就忍不住說出來了。” “我還沒聽夠。”水瑯將手帕全都塞進包里, “年底拿了亞運會金牌, 后年拿了奧運會金牌, 我要接著哭。” 周卉與周光赫同時笑出聲,“好, 不管拿沒拿到金牌, 一定都說。” 水瑯沒再繼續說下去, 不想無形給大姐壓力, “是要回訓練中心,還是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了?” “你們先回去,我得回去開個會,然后就能收拾東西回家住幾天了。” “住幾天?”三丫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沒想到媽媽是我們家里最忙的人了。” 大人們全都被她的小模樣逗笑。 周卉不在家,三個丫頭雖然很想念,但卻不孤單,因為每天都有無數個小朋友跑來她們屋里看電視玩。 這是因為小舅媽拿了狀元,現在媽媽又拿了運動會冠軍,估計以后來的人會更多。 報紙還沒登,但滬城臺電視轉播了,大家伙都在電視上看到了周卉比賽。 水瑯等人才剛踏進梧桐里,鞭炮聲就響起來了。 “歡迎冠軍……咦?” 老油條激動僵在臉上,捂著耳朵從正在“噼里啪啦”炸的鞭炮旁邊跑過來,“周卉沒回來啊?” “回訓練中心了,你怎么還放起鞭炮了。”水瑯捂著鼻子,看著一張張笑臉,“現在提前放了,大姐回來不就沒的放了?” “我們再買!” “對,我們現在就再去買一掛!哎呀,真是看得我太激動了!” “沒想到啊,居然能在電視上看到周卉,還是這么厲害的周卉!” “這誰能想到,水干部,你真行啊,周卉都那樣了,你居然還能把她培養成這樣!” “怎么是我培養,那是大姐自己能吃苦,教練費心督促,跟我有什么關系。” 水瑯往家里走,一群鄰居跟在后面。 “怎么跟你沒有關系,要不是你送周卉去上大學,要不是你給她安排去殘聯工作,她也沒機會成為運動員啊!” “就是,周卉自己采訪都說了,你可是大伯樂!” “必須有關系!”金巧芝手里也拿著手帕,似乎之前是在擦眼淚,“沒有弟新婦,大阿姐現在還不知道怎么樣呢,復興都說了,現在的大阿姐,比小時候看著還要耀眼。” “沒有水瑯,小卉還不知道會怎么樣,這話是不假。”舅媽冒出來,“可為什么不知道會怎么樣,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口子刻薄,不做人!”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金巧芝一甩手帕,“當時你成天躥騰阿舅,對外婆擺臉色,今天演一出,明天演一出,不就想把大阿姐送回那個鬼地方去,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兩人又吵起來了。 水瑯看了一眼,沒興趣聽下去,等周光赫把大門鎖打開,推門進去,走到天井里的洗手池,對三個丫頭道:“過來洗手。” 周家天井再次擠滿了人,大家在電視上沒有看夠,還想聽去過現場的人繼續說一說更詳細的情況。 水瑯是沒興趣說。 周光赫更不可能說。 大丫二丫進房間了,眾人抓著三丫問東問西。 正問得熱鬧的時候,周卉身上背著頭兩年與水瑯一起到商場買的皮包,推著輪椅回來了。 “哎呀!周卉回來了!” “冠軍!我們冠軍回來了!瞧瞧這精神面貌,真是徹底跟以前完全兩樣了!” “比我們都精神一百倍呢!” “小卉,你真是太厲害了,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這么有出息!” “我們在電視里看到你比賽,看完全都掉眼淚了,真是不容易!” “我看了你們比賽,就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以后我再也不賴床,再也不想不去上班了!” “里弄里的小毛頭和小姑娘,看完電視,立馬就去寫作業了,催都不要催,周卉,你真是厲害,把電視機前的我們全都感染了!” 周卉在門口,表情一陣恍惚,何止是她完全兩樣了,現在里弄里鄰居們看她的眼神,對待她的態度,也是發自內心的完全兩樣了。 以前剛回來時,大家眼光是同情、不贊同、指責、可憐。 現在的眼光是像看到寶一樣,刮目相看、驚贊、感動、敬佩! 周卉曾經最想讓大家像看普通人一樣看待她,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忘記在乎周圍人的眼光,忘記去管周圍人的態度,此時此刻再想起來看的時候,大家已經變成這樣了,心里頓時有點酸,更多的是暢快,充滿了成就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