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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許添誼道，“你們先進去坐吧，我在外面等。”

    姜連清替他整理了學(xué)士服的衣領(lǐng)，隨后拿出手機看時間，安慰道：“沒事，距離典禮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呢，來得及的。”

    她看許添誼表情還是掩蓋不住的著急，想了想，笑了：“那我們先進去占位子吧，坐的前面一點。”

    許添誼依舊站在外面，面容嚴峻地等待自己的合法配偶。

    前年，他與賀之昭按照非常標準嚴謹?shù)牧鞒探Y(jié)了婚，即先申請結(jié)婚許可證，再選定日期和主婚人，最后，完成儀式。

    因為兩人都不喜歡張揚和熱鬧，一切從簡，儀式發(fā)生在公園的河流邊。

    秋天，園內(nèi)的顏色濃墨重彩如油畫，地上積了厚厚的紅色、金色的楓葉，天空的藍都如此神圣。主婚牧師的《圣經(jīng)》段落念到一半，風吹過來，幾片楓葉掉在了夾子上。

    這位名叫ann的牧師笑起來，將葉子摘去，繼續(xù)莊重地念下去。

    隨后兩人念了誓詞，表示愿意成為對方的丈夫，然后交換戒指。

    ann宣布賀之昭和許添誼已經(jīng)結(jié)婚，他們接吻，作為見證人的姜連清和carey鼓掌慶祝，然后在結(jié)婚證明上簽好自己的名字。

    許添誼對當時的每一幀畫面都記得很清楚，每每想來，都如做夢。

    盡管離開了故土，但自此以后，人生猶如畫出清晰的界限，生活開始有非常明朗、值得奔赴的目標。

    身邊也有了受到世俗承認的、真正的愛人。

    是的，其實沒有那么難。

    那天結(jié)完婚的回程路上，許添誼如往常喊：“姜阿姨……”

    姜連清看他，打趣說：“還喊阿姨啊。”

    “啊。”許添誼結(jié)巴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賀之昭，“媽媽。”

    “你看著他喊啊！”姜連清笑倒了，“喊我！”

    即便明明都已經(jīng)長很大了，可在她心里都還是最小的小孩。平時挺機靈的，怎么這時候那么笨拙呢？

    “……媽媽。”許添誼眼睛有點熱，但是大家都在，所以忍住了。

    明明喊“媽”就可以，偏偏像個小孩一樣喊得滿，喊“媽媽”。

    一開始也很不好意思，但是發(fā)現(xiàn)沒人會因此嘲笑他，就這么喊了下來。

    接著許添誼充滿緊張感地備考、申請學(xué)校，順利有學(xué)可上后就辭了職，專心念研究生。賀之昭仍在中國繼續(xù)工作，準備交接的事宜，兩人因此異地了一陣。

    雖然幾乎每天都要視頻，有假期就各自往一處跑。

    涉及工作交接，這兩個月賀之昭尤其忙，兩人已經(jīng)長達三周沒有線下見過面。

    許添誼繼續(xù)著急但很有耐心地等待。賀之昭連今天的畢業(yè)典禮也是抽空來的，下了班直奔機場，降落后就馬不停蹄直奔目的地學(xué)校。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

    當時連出差一周都想得不行，真沒想到會這樣近一個月都見不了一次面。

    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大齡碩士畢業(yè)生，許添誼也難免想到自己的大學(xué)畢業(yè)典禮。

    當時沒有人愿意為他浪費時間。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又五分鐘，周圍人都慢慢開始入場，工作人員也開始號召學(xué)生準備排隊。

    許添誼準備再打一通電話，終于聽見身后有人喊：“小誼。”

    許添誼很快地回頭，看到目標人物站在距離他三十米的地方。

    他小跑過去，學(xué)士服的衣袂都飄起來，撞進懷里。

    賀之昭攬住他的腰，兩人很自然地親了一下。親完賀之昭手沒放，看他臉色，問：“有點晚了。生氣了嗎？”

    “沒有。”許添誼快速地否認，“快點進去吧，媽媽占好位子了。”

    心里密密麻麻的話想說，等開口又什么都說不出。

    一開始面臨異地，恨不能不讀書，但當然也很快就打消這念頭。步入學(xué)院，看到古典立面、圓頂建筑，心瞬間就靜下來。念書的富足和收獲都是真的，這一次他不用操心沒有下文的生活費，不用擔心不順遂的情感問題，雖然課業(yè)很難，心態(tài)卻反而四平八穩(wěn)。

    身邊接觸的大都是比他年輕的學(xué)生，中國人也多。大家都從未沾染過社會的粉塵，相處起來簡單愉快。

    只是學(xué)生都以為他是同齡人。某次聚餐才知道許添誼甚至早就工作多年，已經(jīng)結(jié)婚。紛紛深感意外，還有人當場失戀。

    就像他和賀之昭明明也已經(jīng)結(jié)婚快兩年，卻好像永遠不知道倦怠怎么寫，新鮮勁怎么都不會過去。

    一看到人就都可以原諒，很濃的思念和愛意也跟著源源不斷冒出來。

    禮堂已經(jīng)坐滿人，第一批準備入場的學(xué)生站在門后面等待。

    聚光燈閃過，像跑馬燈，把所有人的人生串聯(lián)起來。

    此刻——

    alan在酒吧搖骰子。他的好日子已經(jīng)徹底到頭，和中國兩位合伙人談完合作，項目是快接到了，但他擔心接下來賀之昭回加拿大升任集團董事后，又沒時間分出來給科技公司。如此，只能他挑大梁。

    但未來的事情，無需煩惱太多，及時行樂。

    他看到一個漂亮的酒保，吹了聲口哨讓人過來，決定今晚給這個幸運兒增加業(yè)績。

    此刻——

    許添寶失眠了。在這個普通的夜晚，他突覺人生似乎正在失去控制。

    好不容易畢業(yè)后，一直沒找到工作。當然，他認為一切要追溯回那次失誤……屁股早長好了，但母親對此三緘其口，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他忘不了許添誼說的那些話，他恨他，因為似乎應(yīng)驗了，他此后被迫和樂隊分道揚鑣，音樂節(jié)也沒參加。后來樂團沒發(fā)揮好，也落選了。

    落選那天飯桌上母親小口小口咽米飯，突然嚎啕大哭，他忽然發(fā)現(xiàn)她頭發(fā)也全白了。什么時候？至于么？

    不過，這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父親現(xiàn)在腰不好，每天開車接單的時間變短了。可他要錢啊，沒有錢的煩惱太多，他和原本的交際圈子都說再見了。他想他可能還是得盡快找份工作，一個月萬把塊他就滿足了，不過不能太累。

    此刻——

    韓城頭疼地看著客廳里來回奔波的烏云，這都他媽幾點了。

    杜琛宇前段時間又回美國了，臨走時把壯壯扔過來，直言這狗也是他接的朋友不要的，現(xiàn)在工作太忙，無暇照顧，請他最后幫一個忙，找人徹底托付領(lǐng)養(yǎng)了。

    韓城回味過來，心里不是滋味，知道自己又被利用了。他想到自己情感的無疾而終，情不自禁帶入，就熱心地想牽這條紅線。哪知道杜琛宇做過那么多對不起許添誼的事情。

    雖然他道歉了，許添誼也接受了，但兩人的關(guān)系還是不可避免淡了很多。上次聽到消息，對方已經(jīng)出國，這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狗……

    韓城撓撓頭，還是決定重新試試聯(lián)系上許添誼，詢問對方是否有繼續(xù)飼養(yǎng)壯壯的意向。

    此刻——

    小火車從隧道出來，一瞬間，光落遍座位，窗外滿目綠意。又行駛一段看到湖泊，水清澈見底。施伶竹將窗子微微打開，被風吹的瞇了瞇眼睛。

    護照上的國家越來越豐富，三十歲前，能走滿五十個國家嗎？她想到《少年巴比倫》的那句話，走了幾千公里路，都不能忘記你。必須承認，即便曾經(jīng)每天工作枯燥無聊，也有一些珍貴的東西可以懷念。先前聽聞許添誼也從集團辭職了，不知道現(xiàn)在好嗎？

    她回憶剛才路過的游客中心，里面有明信片販賣，決意等會寄明信片，給曾經(jīng)的同事們，給朋友們。公平起見，許添誼和游奇，一人一張。

    此刻——

    主持的老師喊了許添誼的名字。

    許添誼站上紅毯，有點臉熱的舉了舉手。

    臺下有很小的歡呼聲，朝聲源看，trista和姜連清在邊拍照邊歡呼，carey和賀之昭坐在旁邊非常工整地鼓掌。

    他沖著鏡頭笑了笑，很快走下臺。

    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幾個人在光線最好的地方拍了全家福，carey表示自己會負責沖刷出來。他和賀之昭一樣寡言，是個表面兇狠如叢林獵人，實際細嗅薔薇的人。

    不知故意或的確有事，午飯后，姜連清便說自己明天有社區(qū)志愿者要做，要率領(lǐng)隊伍回去了。并叮囑他們后面有空過來做客吃飯。

    姜連清喜歡同許添誼講這些。她自己的兒子雖然也不錯，但兩相比較，許添誼更適合做小家庭的外交發(fā)言人，并且答應(yīng)下來的一定會很快履行實現(xiàn)，她只要等門鈴響就可以了。

    “這下真的畢業(yè)啦。”走時，她拍許添誼的肩膀，還是避免不了像看小孩一樣看他們兩個。這一年下來，她發(fā)覺許添誼沒再那么繃著，好像松弛了些許。待人接物也更有自信了。

    可這下又得上班了。她心疼道：“上次聽你說過，具體在哪里上班來著？”

    許添誼認真地一一回答清楚，姜連清滿意點頭：“那和你們家很近的吧，通勤也方便。”她笑道，“知道你好強，一定要勞逸結(jié)合，還有我們呢，遇到不能解決的，就來求助。”

    隨即又看向賀之昭：“你也是，一個人在中國，照顧好自己。什么時候正式回來？上次說的時間還準嗎？”

    得知再兩個星期，賀之昭便可回到多倫多工作，姜連清便又表現(xiàn)出很滿意的神色，兩隊人馬就此道別。

    許添誼開車載著人一起回了新房，即姜連清口中的“你們家”。考慮到交通便利和實際居住習(xí)慣，兩人在市中心買了套condo。客廳的落地窗夜晚能看見高樓大廈、燈火通明的多倫多。

    賀之昭上次來已經(jīng)是半年多以前，還是空蕩蕩的。現(xiàn)在屋子早就被許添誼一點點很慢、很仔細地布置滿了。

    過去那么多年，許添誼一直動心忍性，省吃儉用，做夢都想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可生活渺渺無望，所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完成，甚至也不相信自己能完成。

    現(xiàn)在，終于有棲息之所。

    情感上分不清誰依賴誰更多，但生活中許添誼還是力所能及承擔著所能負責的一切。他愿意做這樣的事情。

    嘴上沒有邀功，但他很驕傲地從衣柜給賀之昭拿家居服：“過來看。睡衣在這里，你的襯衫在上面掛著……”

    說到一半，被人吻住嘴唇。

    許添誼被壓得跌在懶人沙發(fā)里，如同陷入流沙，徹底沒有防抗的余地。

    一通親完，兩人全有了反應(yīng)。

    憋了三周，都想發(fā)瘋。

    許添誼理性尚存，推了推，微弱道：“洗澡……”

    賀之昭趴在他身上沒動，有商有量：“再抱三分鐘吧。”

    兩人都認可這個觀點，三分鐘后還是沒人起來，都累得睡著了。

    賀之昭先醒，發(fā)現(xiàn)自己睡得滑了下去，抱著許添誼的肚子。

    外頭的陽光正烈，給予室內(nèi)暖色的光暈。

    可能因為宿舍的窄床睡得太多，許添誼睡覺很安靜，也幾乎不動。陽光落在他的手指上，對戒反光，近乎刺破眼皮。

    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愛生氣，但還是很生動的許添誼。

    賀之昭覺得三個星期實在太久了，可之前明明有過更漫長的尋找和等待的歲月。

    好在他們后面還有更多、更好的時間可以攜手走過。

    人生的意義是什么？

    可以很有目標斗志，航班阡陌縱橫地奔波工作，可以用來縱橫四海，吃世界各地的飯，依偎看無數(shù)午夜場電影，也可以只是壓馬路看滿地紅楓，看漫天大雪，或是在風和日麗的一天，手牽手一直走，斗志昂揚去碼頭整點薯條。

    好，都好。因為愛是通往一切的答案。

    -the  end-

    好不容易畢業(yè)后，一直沒找到工作。當然，他認為一切要追溯回那次失誤……屁股早長好了，但母親對此三緘其口，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他忘不了許添誼說的那些話，他恨他，因為似乎應(yīng)驗了，他此后被迫和樂隊分道揚鑣，音樂節(jié)也沒參加。后來樂團沒發(fā)揮好，也落選了。

    落選那天飯桌上母親小口小口咽米飯，突然嚎啕大哭，他忽然發(fā)現(xiàn)她頭發(fā)也全白了。什么時候？至于么？

    不過，這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父親現(xiàn)在腰不好，每天開車接單的時間變短了。可他要錢啊，沒有錢的煩惱太多，他和原本的交際圈子都說再見了。他想他可能還是得盡快找份工作，一個月萬把塊他就滿足了，不過不能太累。

    此刻——

    韓城頭疼地看著客廳里來回奔波的烏云，這都他媽幾點了。

    杜琛宇前段時間又回美國了，臨走時把壯壯扔過來，直言這狗也是他接的朋友不要的，現(xiàn)在工作太忙，無暇照顧，請他最后幫一個忙，找人徹底托付領(lǐng)養(yǎng)了。

    韓城回味過來，心里不是滋味，知道自己又被利用了。他想到自己情感的無疾而終，情不自禁帶入，就熱心地想牽這條紅線。哪知道杜琛宇做過那么多對不起許添誼的事情。

    雖然他道歉了，許添誼也接受了，但兩人的關(guān)系還是不可避免淡了很多。上次聽到消息，對方已經(jīng)出國，這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狗……

    韓城撓撓頭，還是決定重新試試聯(lián)系上許添誼，詢問對方是否有繼續(xù)飼養(yǎng)壯壯的意向。

    此刻——

    小火車從隧道出來，一瞬間，光落遍座位，窗外滿目綠意。又行駛一段看到湖泊，水清澈見底。施伶竹將窗子微微打開，被風吹的瞇了瞇眼睛。

    護照上的國家越來越豐富，三十歲前，能走滿五十個國家嗎？她想到《少年巴比倫》的那句話，走了幾千公里路，都不能忘記你。必須承認，即便曾經(jīng)每天工作枯燥無聊，也有一些珍貴的東西可以懷念。先前聽聞許添誼也從集團辭職了，不知道現(xiàn)在好嗎？

    她回憶剛才路過的游客中心，里面有明信片販賣，決意等會寄明信片，給曾經(jīng)的同事們，給朋友們。公平起見，許添誼和游奇，一人一張。

    此刻——

    主持的老師喊了許添誼的名字。

    許添誼站上紅毯，有點臉熱的舉了舉手。

    臺下有很小的歡呼聲，朝聲源看，trista和姜連清在邊拍照邊歡呼，carey和賀之昭坐在旁邊非常工整地鼓掌。

    他沖著鏡頭笑了笑，很快走下臺。

    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幾個人在光線最好的地方拍了全家福，carey表示自己會負責沖刷出來。他和賀之昭一樣寡言，是個表面兇狠如叢林獵人，實際細嗅薔薇的人。

    不知故意或的確有事，午飯后，姜連清便說自己明天有社區(qū)志愿者要做，要率領(lǐng)隊伍回去了。并叮囑他們后面有空過來做客吃飯。

    姜連清喜歡同許添誼講這些。她自己的兒子雖然也不錯，但兩相比較，許添誼更適合做小家庭的外交發(fā)言人，并且答應(yīng)下來的一定會很快履行實現(xiàn)，她只要等門鈴響就可以了。

    “這下真的畢業(yè)啦。”走時，她拍許添誼的肩膀，還是避免不了像看小孩一樣看他們兩個。這一年下來，她發(fā)覺許添誼沒再那么繃著，好像松弛了些許。待人接物也更有自信了。

    可這下又得上班了。她心疼道：“上次聽你說過，具體在哪里上班來著？”

    許添誼認真地一一回答清楚，姜連清滿意點頭：“那和你們家很近的吧，通勤也方便。”她笑道，“知道你好強，一定要勞逸結(jié)合，還有我們呢，遇到不能解決的，就來求助。”

    隨即又看向賀之昭：“你也是，一個人在中國，照顧好自己。什么時候正式回來？上次說的時間還準嗎？”

    得知再兩個星期，賀之昭便可回到多倫多工作，姜連清便又表現(xiàn)出很滿意的神色，兩隊人馬就此道別。

    許添誼開車載著人一起回了新房，即姜連清口中的“你們家”。考慮到交通便利和實際居住習(xí)慣，兩人在市中心買了套condo。客廳的落地窗夜晚能看見高樓大廈、燈火通明的多倫多。

    賀之昭上次來已經(jīng)是半年多以前，還是空蕩蕩的。現(xiàn)在屋子早就被許添誼一點點很慢、很仔細地布置滿了。

    過去那么多年，許添誼一直動心忍性，省吃儉用，做夢都想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可生活渺渺無望，所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完成，甚至也不相信自己能完成。

    現(xiàn)在，終于有棲息之所。

    情感上分不清誰依賴誰更多，但生活中許添誼還是力所能及承擔著所能負責的一切。他愿意做這樣的事情。

    嘴上沒有邀功，但他很驕傲地從衣柜給賀之昭拿家居服：“過來看。睡衣在這里，你的襯衫在上面掛著……”

    說到一半，被人吻住嘴唇。

    許添誼被壓得跌在懶人沙發(fā)里，如同陷入流沙，徹底沒有防抗的余地。

    一通親完，兩人全有了反應(yīng)。

    憋了三周，都想發(fā)瘋。

    許添誼理性尚存，推了推，微弱道：“洗澡……”

    賀之昭趴在他身上沒動，有商有量：“再抱三分鐘吧。”

    兩人都認可這個觀點，三分鐘后還是沒人起來，都累得睡著了。

    賀之昭先醒，發(fā)現(xiàn)自己睡得滑了下去，抱著許添誼的肚子。

    外頭的陽光正烈，給予室內(nèi)暖色的光暈。

    可能因為宿舍的窄床睡得太多，許添誼睡覺很安靜，也幾乎不動。陽光落在他的手指上，對戒反光，近乎刺破眼皮。

    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愛生氣，但還是很生動的許添誼。

    賀之昭覺得三個星期實在太久了，可之前明明有過更漫長的尋找和等待的歲月。

    好在他們后面還有更多、更好的時間可以攜手走過。

    人生的意義是什么？

    可以很有目標斗志，航班阡陌縱橫地奔波工作，可以用來縱橫四海，吃世界各地的飯，依偎看無數(shù)午夜場電影，也可以只是壓馬路看滿地紅楓，看漫天大雪，或是在風和日麗的一天，手牽手一直走，斗志昂揚去碼頭整點薯條。

    好，都好。因為愛是通往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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