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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憬面對著人，大張著，他別過臉，緊緊閉著眼根本不敢看，幾乎全身都在顫，一邊抽著，一邊帶著哭腔得用口呼吸著。

    要哭得背過氣去，又不敢真正地哭出聲，只死死壓抑在嗓子里，嗚嗚咽咽著。

    明明對方什么都未做，碰都未碰他一根手指頭，可是太丟人了，比先前的任何一刻都要丟人，尤其是他面前的人衣冠整齊地坐在太師椅上，還在漫不經(jīng)心的，冷靜又淡然地在調(diào)著茶。

    只有他一個(gè)人……亂成這樣。

    玉盒被打開，里頭的藥膏被烏憬按照大概的位置，胡亂地向下抖了兩下，他不知道這藥要上到哪里，只要是他覺著算的地，都把藥上了。

    這脂膏用得是上等的，還是從南邊尋來的，整塊掉落上后，一觸到體溫就自動(dòng)化開，黏膩地流下，一點(diǎn)一滴落在狐毯上。

    白上透著粉，淋漓得油光水亮。

    烏憬用玉劃拉了兩下，實(shí)在不知道了，哭著道，“我，我不會(huì)，你，你不要喝了。”

    好丟人，怎么可以這樣？

    讓他這樣做，又對他不管不問。

    怎么還能這么過分？

    寧輕鴻便將視線挪過去，不躲不避地瞧著，“哪里不會(huì)？”他道，“烏烏再往下幾分。”

    烏憬淚眼迷蒙地跟著他的話動(dòng)。

    “對準(zhǔn)了，打著轉(zhuǎn)去磨。”

    “偏了，手莫要抖。”

    羊脂玉觸手即溫，半分都冷不著人。

    “要磨松軟了，才能一點(diǎn)一點(diǎn)去遞。”

    “遞進(jìn)了，再用那端四處去探。”

    “可探著？”

    還能探著什么？

    烏憬指尖一直在發(fā)顫。

    直至他渾身發(fā)軟地癱在地上，手中也松了，只觸了一下，雙眼開始渙散，好一會(huì)兒都反應(yīng)不過來，回過神時(shí)，寧輕鴻不知何時(shí)已來至他身旁，半蹲下身，半伸出手，似要來抱他。

    烏憬心中的委屈一下全宣泄出來，什么都顧不上了，乳燕投林般，迫不及待地將雙手攀上去，哽咽著，“抱，哥哥抱。”

    寧輕鴻俯下身，輕下聲，“哥哥這就抱烏烏。”

    烏憬好不容易尋到可以蜷著躲藏的地，眷戀地依賴上去，快要找到自己熟悉的姿勢埋著臉，渾身都松懈下時(shí)。

    下一瞬，他懷里的少年猝然哭叫出聲，拼命往人懷里縮著，手腳都快并用起來，掙扎地要往面前人摟抱攀附地爬過去。

    寧輕鴻一手在下，另一手邊安撫地?fù)ё∪耍p哄著，“委屈烏烏了，是不是？”

    烏憬四肢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著，哭叫得凄慘，含糊得聽不清半字，只囫圇張著唇，舌尖微吐。

    “烏烏乖，莫怕，很快便好了，嗯？”寧輕鴻撫著人的發(fā)間跟脊背，“哥哥知曉烏烏難受，不哭了。”

    他輕聲細(xì)語地哄著。

    直至少年癱軟下來，才罷了手。

    寧輕鴻摟抱住人，將滑膩的玉丟落在地，他看著少年渙散的瞳仁，“烏烏怎么將自己弄得這般可憐？”輕嘆，“哭都哭不出氣了。”

    烏憬的身體甚至還在潛意識地輕顫。

    他病時(shí)一向很少起欲，便是此時(shí)都是冷靜的，神色淺淡地哄著人，一邊愛憐地?fù)嶂耍瑧z惜著少年有多可憐一般。

    又一邊撿了個(gè)銅球，

    溫聲細(xì)語地抵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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