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針 股權(quán)-《天衣》
第(1/3)頁
“你放屁!”林叔夜原本是一筷不動的,這時倒一碗酒干了,站起來,冷冷道:“你這些令人惡心的陰謀詭計,莫說未必能成,就算成了,姑姑她也不會因此再多看你一眼的!”
陳子峰竟沒被刺激到,臉上依然掛著笑容。
“我的好弟弟啊。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陳子峰也斟了一碗酒,卻拿在手里沒喝:“其實在你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贏了。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你們在我掌心跳舞罷了。這場御前大比,不管你輸也好,贏也罷……”
他倒了另外一碗酒:“兩碗酒都在我手里呢,隨便是哪一碗,都逃不過落進我肚子的結(jié)局。”
林叔夜冷笑。
“你不信?”
林叔夜繼續(xù)冷笑。這種虛張聲勢的把戲,他不會上當(dāng)。
“其實你今天來,也是我預(yù)料的一部分。”陳子峰把兩碗酒都放下了:“你說我在耍陰謀詭計,但我的陰謀詭計和別人不一樣,我的陰謀就算你拆穿了,也依然拿我沒辦法。而且你也誤會我了,我其實是希望凰浦贏的。”
林叔夜依然冷笑。
“不信?”陳子峰笑道:“別忘了,我有凰浦的股子。”
“這個我心里清楚!”林叔夜冷冷道:“雖然你繞了那么大的彎子,費了那么大的勁,騙到了我舅舅手里的股子,但你放心,回頭凰浦賺了錢,該分的紅,我都會分給你。但要插手繡莊的運營,你想也別想!”
“林添財?shù)墓勺印闶钦f那百之二十?阿夜,我不止那點啊。”
林叔夜忽然發(fā)怔,一股不安涌了上來。
吳門繡莊的莊主想要去與湘云、凰浦聯(lián)系,看看能否建立新盟約的時候,沈女紅卻拒絕了。
她選擇在蘇州會館設(shè)小宴款待戚繼光,然后對莊主說:“我們成敗的關(guān)鍵,在內(nèi)不在外。”
“內(nèi)?我自然知道關(guān)鍵還是在繡首你這里。”
“不只是我。”沈女紅向戚繼光敬酒:“也在戚小先生處。”
戚繼光大喜,他年紀還小,雖然自幼喜歡權(quán)奇之變,但因為年齡的原因別人都不把他當(dāng)回事,這次沙盤斗繡是他第一次將胸中所學(xué)用于現(xiàn)實,也是第一次得到一個成年人的尊重,這個成年人雖然是個女的,卻是名滿天下的刺繡大宗師!
“沈繡首客氣了,客氣了!”戚繼光畢竟還是個孩子,智商雖高城府卻還是沒有的,一時樂了起來。
沈女紅問:“我方才復(fù)盤了一下這場沙盤棋局,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似是在楚國那邊……”
“放心!”戚繼光笑道:“最后我們能贏的,必贏!”
沈女紅微微一笑:“對,我也覺得我們必贏!”
“純陽觀,還記得不?”陳子峰將一碗酒挪到嘴邊,若嘬若呡。
林叔夜心頭一震!
因為他看見陳子峰摸出一張紙來,那是一張契約——純陽觀擁有凰浦一成股權(quán)的那張契約!
契約書是林叔夜寫的,他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以為純陽觀投錢的路子,是黃謀幫你拉的。黃謀以為純陽觀愿意投錢奔的是他的面子——其實啊,那是我?guī)退摹!?
林叔夜忽然一震戰(zhàn)栗!
他再想不到,陳子峰的伏筆竟是埋了那么久!
也就是說他不是在上京之前進行規(guī)劃,而是從凰浦有崛起之勢時,他就已經(jīng)在暗謀吞并了!
“是不是忽然之間有些后怕?”陳子峰又嘬了一口酒,品著嘖著,似乎那酒是無比的美味:“也對,如果不是我當(dāng)時發(fā)了瘋,你覺得你有機會站在這里么?”
林叔夜身形微微有些晃動,對面坐著的男人未對他加以一指之力,卻讓他有喘不過氣甚至站不穩(wěn)的壓迫感。
好一會,他才調(diào)勻了呼吸:“就算加上純陽觀的一成股子,你也只有百之三十,仍然是小頭!”
“哦?”陳子峰笑道:“不止三十哦——”
林叔夜微微暗驚,隨即穩(wěn)下心神來:“霍姑娘不會賣給你的!”
小宅,狹廊,梨樹。
屏兒道:“姑娘,他去了西安門那邊,應(yīng)該是去找陳子峰了。”
“嗯,看來他兄弟倆是要攤牌了。”
“姑娘,你……你準備幫誰?”
“幫誰?”霍綰兒臉色有些冷:“我自然是幫自己!”
“幫自己……如果你兩不相幫的話,他斗得過陳子峰嗎?那個陳子峰他,他!他簡直就像一條毒蛇!我到現(xiàn)在想起都還害怕著。”
霍綰兒轉(zhuǎn)頭,看著屏兒:“你這是幫他說話?”
“啊?我,我沒有!”
“你剛才那句話,就是在幫著他啊!”霍綰兒道:“每次他來,你都沒給他好臉色看,我還以為你是真討厭他。”
“我……唉!他負了姑娘,我是恨他。但他至少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霍綰兒嘴角露出點笑意,但這笑意不是得意,不是輕蔑,卻帶著點凄婉:“但這個好人,心卻不在我身上,那他的好,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