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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放棄！

    盡管娘以前對自己不好，但她到底是生他養他的親娘！

    “娘，我答應過爹的，我要給你養老送終，你不能...不能就這么走了！”

    顧春梅只見身體越來越冷，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那個時候，三個兒子都沒長大呢！

    她還有力氣背著老三在田壟里頭跑，前方老大和老二正笑著相互追逐前方扛著鋤頭的丈夫。

    “老三，你都能背娘了...”

    昏黃的燈光下，顧春梅似乎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地朝自己走過來。

    在那個年邁的老人身后還有一對兒年輕夫婦亦步亦趨跟著過來。

    真好！

    老伴兒和老二夫妻來接自己了！

    顧春梅在顛簸中，看清了最前方那人的樣子，不禁露出微笑。

    “老三，你爹他接我了，記得我說的話...”

    她喃喃地用盡力氣在小兒子耳邊說出了最后一句話，隨后便趴在兒子的背上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如同小時候，自己背著熟睡的兒子一步步走回去，她也閉上眼跟日思夜想的家人一起回家了。

    啪嗒！

    顧春梅的手臂從陸勵勤后背無力滑落，閉上了雙眼。

    陸勵勤原本還在疾馳的腳步猛然停頓下來。

    “娘？你說話啊！”

    他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句。

    一旁緊緊跟在丈夫身邊的白玉看著婆婆突然垂落的手臂，眼眸再次涌上淚水，用手捂住了嘴巴。

    “娘，我還沒答應你！你說句話啊！”

    陸勵勤又說了一句，一個一米八的魁梧男人，哽咽著說了一句。

    然而，身后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十月金秋，顧春梅再也不會睜開眼。

    于偉也因故意傷人罪被判處死刑，在白玉夫妻帶著顧春梅的骨灰回家鄉那一日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白玉夫妻二人帶著小金寶將顧春梅的骨灰再次帶回小河村埋葬在陸大川身旁。

    深秋季節，樹枝上最后一片落葉隨著寒風飄落。

    白玉和陸勵勤給面前的燃著香的新墳倒下酒水。

    “婆婆，你放心，我和勵勤以后會把小金寶當做親生兒子，把他養育成才！”

    陸勵勤聽到這句話，默默地握緊了媳婦兒的手，也說了一句：“爹、娘，我跟玉玉一定會照顧好奶奶還有孩子們！你們安息吧！”

    他鄭重地在墳前承諾，眼底翻滾的復雜情緒又壓了下去。

    父親走了，老娘也去了。

    前塵往事，似乎也隨著他們的逝去，而徹底釋懷。

    “三叔，嬸嬸，奶奶是不是跟爹娘一樣永遠不會回來了？”

    跪著的小金寶，抬起頭，眼神茫然地問了一句。

    一雙烏黑的眼睛哭得發紅，眼里滿是悲傷小手下意識緊緊地抓住白玉的衣角，泄露了他內心的彷徨不安。

    看著丈夫的身影，又看著身旁默默跪著的小金寶，白玉終于下定決心。

    她伸出手，溫柔地將小金寶摟入懷中，在墳前承諾。

    “金寶，從今天開始，你跟團團和囡囡一樣，就是我們的親兒子！嬸嬸和叔叔只要有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你！”

    聽到這句話，小金寶忍不住哇哇哭出聲。

    “嬸嬸！”

    他用手緊緊地摟住白玉的脖子，不住點頭。

    陸勵勤看向媳婦兒，伸出手握住白玉的手：“謝謝你！”

    “謝什么？這不是應該的嗎？”

    白玉笑著抱起小金寶，抬頭看向樹梢。

    深秋來臨，寒冬將至，樹葉早就落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白玉對陸勵勤輕聲道。

    陸勵勤站起身子從白玉手中抱過小金寶，慢慢地走回去。

    “你的發動機研發出來，職位應該穩了吧？”

    “穩了！你跟季老學習，應該也不會回江城這邊了？”

    “不回來了。以后咱們在北城發展，努力把我爹娘也接過來！”

    墳墓前青煙隨風飄蕩，緩緩升起又被寒風吹散。

    兩人一路閑聊著，慢慢走遠。

    冬天即將來臨，過了寒冬又將迎來暖春。

    正如同人生，總要經歷高潮低谷，在困境中又生出新的希望。

    三年后。

    天蒙蒙亮，白玉睜開眼，準備起床。

    身旁的男人似是察覺到媳婦兒的動靜，轉過身子長臂一伸，腿一卷竟將白玉整個人摟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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