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奶奶把槐花倒在竹匾里,攤得薄薄的,放在院里曬。風一吹,槐花的甜香漫開來,引得蜜蜂都飛來了。許大茂舉著相機拍蜜蜂:“家人們看這勤勞的小蜜蜂!咱院的槐花純天然,采的蜜肯定甜!等釀好了,給你們上鏈接!” 夜里,槐花趴在石桌上,給白天的畫上色。彩虹用了七種顏色,槐花是雪白色,傻柱的影子是深灰色,三大爺的眼鏡片上涂了點白,說是反光。傻柱在給她修畫夾,松動的合頁上了點油,“以后別總把畫夾往地上摔,”他念叨著,“這木頭不經摔。” 三大爺在屋里翻出個舊玻璃罐,把曬半干的槐花裝進去,“一層槐花一層糖,”他對張奶奶說,“密封半個月,就是槐花醬,抹饅頭吃,香。”張奶奶笑著點頭:“還是你會吃。” 許大茂的相機架在院角,對著竹匾里的槐花拍延時,屏幕上的槐花慢慢蜷縮,顏色從雪白變成微黃,像在進行一場安靜的蛻變。“家人們,”他的聲音透著股溫柔,“這就是時光的樣子,慢慢的,卻有股甜香。” 槐花看著畫里的彩虹,忽然想起書里的一句話:“所有的風雨,都是為了讓彩虹更鮮亮。”她覺得,這院里的風雨,也一樣,不管是連綿的雨,還是突如其來的意外,最后都會變成日子里的甜,像槐花醬一樣,慢慢發酵,越來越濃。 第二天,傻柱去鎮上趕集,買回袋新面粉。張奶奶用新面粉蒸了槐花饅頭,雪白的饅頭上點著點胭脂紅,像朵剛開的花。“嘗嘗,”她給每個人遞了個,“新麥的面,新摘的槐花,鮮得很。” 槐花咬了口,甜香從舌尖漫到心里。她舉著畫夾,把饅頭畫下來,饅頭上的紅點用了胭脂色,旁邊畫了雙捧著饅頭的手,是張奶奶的手,指腹有些粗糙,卻暖得很。 三大爺啃著饅頭,又開始算賬:“面粉五塊,槐花不算錢,胭脂紅一毛,總成本五塊一,蒸了二十個饅頭,每個成本兩毛五,比鎮上買的便宜一半。”許大茂舉著相機拍饅頭:“家人們看這顏值!這味道!絕對值五塊錢一個!咱這是虧本賺吆喝,就為了讓家人們看看咱院的好日子!” 小寶和弟弟舉著饅頭,跑到向日葵地里,把饅頭掰碎了喂螞蟻。“看,螞蟻搬家了,”小寶喊,“它們肯定也愛吃槐花饅頭。”槐花笑著把這場景畫下來,螞蟻隊伍像條黑線,圍繞著饅頭碎,旁邊的向日葵歪著頭,像在偷看。 午后的陽光正好,槐花坐在老槐樹下,翻看畫夾。從春天的老槐樹,到夏天的向日葵,從雨中的搶險,到雨后的彩虹,每一頁都帶著日子的溫度。她忽然想,等秋天來了,要畫滿院的金黃,畫三大爺收葵花籽的樣子,畫傻柱劈柴的煙火,畫張奶奶曬秋的忙碌,畫許大茂舉著相機追著落葉跑…… 傻柱不知啥時候站在旁邊,手里拿著根槐樹枝,上面還掛著朵沒謝的槐花。“給你,”他撓撓頭,“夾在畫夾里,香。”槐花接過來,夾在畫夾的最后一頁,剛好遮住那行“所有的小院,都住著同樣的暖”。 風拂過老槐樹,葉子沙沙響,像在說,日子還長,故事還多,慢慢畫,慢慢過。 入秋后的第一場風,卷著槐樹葉在院里打了個旋,落進三大爺晾曬的葵花籽堆里。他正戴著老花鏡挑揀癟籽,見狀趕緊用手抖摟出來,嘴里念叨:“一片葉子能占三粒瓜子的地方,十片就是三十粒,可不能浪費。” 槐花蹲在旁邊畫速寫,鉛筆尖在紙上沙沙游走,把三大爺佝僂的背影、竹匾里飽滿的瓜子、飄飛的槐樹葉都收進畫里。“三大爺,您這挑瓜子的樣子,比數錢還認真。”她筆尖一頓,在畫角添了只啄食的麻雀。 “那可不,”三大爺頭也不抬,“這瓜子要送去鎮上的炒貨鋪代炒,一斤能賺兩毛差價,挑干凈點,人家給的價錢高。我算過,三十斤瓜子能賺六塊,夠買兩盒你用的藤黃顏料。”槐花心里一暖,去年說過藤黃顏料費,沒想到他記到現在。 傻柱扛著捆玉米桿從外面進來,褲腳沾著黃泥巴。“后山的玉米收了,”他把玉米桿靠在墻根,“張奶奶說煮嫩玉米吃,我挑了些帶須的,甜。”玉米須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色,像小姑娘的發絲。 張奶奶從廚房出來,手里拿著個粗瓷盆:“傻柱,把玉米剝了皮,我去燒火。”她看見槐花的畫,笑著說:“把我家傻柱畫精神點,他今早特意洗了頭。”傻柱耳尖一紅,低頭剝玉米的手快了幾分,玉米皮“簌簌”落地,露出飽滿的嫩粒,水珠順著粒縫往下淌。 許大茂舉著相機在院里轉,鏡頭先對準竹匾里的瓜子,又轉向灶房冒的白汽。“家人們看這秋收的景象!”他聲音洪亮,“三大爺的瓜子、傻柱的嫩玉米、槐花的畫,這才是秋天該有的樣子!”他忽然蹲下來,對著地上的槐樹葉拍特寫,“這葉子黃得透亮,比城里的銀杏葉有味道!” 午飯的嫩玉米煮好了,張奶奶撈出來放在涼水盆里鎮著。小寶和弟弟搶著拿,燙得直甩手,卻舍不得放下。“慢點吃,”張奶奶給他們掰成段,“玉米須別扔,我曬干了泡水喝,能降火氣。” 三大爺啃著玉米,忽然說:“我算過,這玉米一畝能收八百斤,留一百斤做種子,剩下的能換五十斤面粉。嫩玉米比老玉米貴五毛一斤,先吃三十斤嫩的,劃算。”槐花往他碗里放了塊腌蘿卜:“您就別總算啦,玉米都涼了。” 午后陽光正好,傻柱在院里編玉米囤。他手指粗糲,編起細竹條卻靈活,竹篾在他手里翻飛,很快就有了囤底的模樣。“這囤能裝兩百斤玉米,”他抹了把汗,“編兩個就夠了。”槐花舉著畫夾,把他專注的神情、竹條的紋路都畫下來,竹篾的陰影落在他胳膊上,像串細碎的琴鍵。 三大爺把挑好的瓜子裝袋,用麻繩捆得結實。“下午我去鎮上,”他掂量著袋子,“順便給你買藤黃顏料,記得上次你用的是‘文寶齋’的,比別家的顯色。”槐花想跟著去,卻被張奶奶攔住:“讓三大爺去吧,你把院里的秋收畫完,我給你留著玉米餅當晚飯。” 許大茂要去鄰村拍曬秋的場景,背著相機包往外走。“家人們等我直播曬秋!”他回頭喊,“保證比咱院的熱鬧!”傻柱往他包里塞了個煮玉米:“路上吃,別光顧著拍,餓肚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