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華翔皺眉,在案幾上寫道, “管束?” “是啊……我甄氏一族乃東漢太保甄邯之后,家中世襲二千石俸祿的官職,家父甄逸更是曾經官至上蔡令。” 甄儼嘆了口氣, “我甄氏一族雖然薄有家資,人丁卻并不興旺。自五年前家父病故后,只留下了我與弟弟甄堯、妹妹甄宓相依為命。說起來慚愧,這些年來,我為了經營家中產業,長年在外奔波,更是對弟弟妹妹屬于管教。我那弟弟甄堯……唉……” 甄儼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說他了,就說妹妹甄宓吧。我這妹妹自小聰慧,卻因在下疏于管教,常有奇異之行徑,若她是個男孩子便罷了,偏偏她是個女子……家中除了我之外,下人們沒有一個能夠管得了她。我也是擔心我不在家中時,她會作出一些……離經叛道之事,又見家妹與朱兄你極為親近,故而將此事拜托于你。” 他見華翔的面上流露出奇怪的神色,便又連忙說道, “呵呵,甄某只是希望你稍加勸慰即可,并不是真的要你事事都管束于她……朱兄你放心,此事你盡力即可,無需太過追求結果。” 華翔見他這么說,便苦笑著微微搖頭,在案幾上寫道, “吾觀令妹……聰穎乖巧。” “聰穎倒確實如此,只是這乖巧……” 甄儼撇了撇嘴, “家妹近來,突然變得對讀書,也不知從哪里學會了識字,還多次偷了我的毛筆和硯臺來練字……唉,朱兄吶,你說她一個女子,學讀書寫字做什么?難道不應該多學學女工什么的……” 華翔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 門口, 甄宓嘟著嘴從門外探出頭來, “阿兄,你又在背后說宓兒的壞話!宓兒聽說古代的賢女,沒有哪個是不學習前代的成功與失敗來告誡自己的。宓兒不讀書,又怎么能告誡自己呢……” 她嘟嘟囔囔著走了過來,一低頭看到了案幾上的字,頓時來了興趣,湊過去一看,卻捂嘴笑道, “嘻嘻,阿兄,這是誰寫的字?也太丑了吧,還沒有宓兒寫得好……咳咳,咳咳咳……” 眼見華翔皺眉,甄宓干咳了幾聲, 她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眼中泛起了異彩,驚喜地說道, “哎呀!難道這些字是你寫得?你居然還會寫字……大哥哥,你好棒呀!” 華翔搖頭苦笑,心想, “我會寫字……所以我好棒?這都啥啥啊……” 甄儼無奈的向著他攤手, “朱兄你看,我沒有騙你吧?家妹確實對你極為親近……” 甄宓揚起了小臉,沖著甄儼粲然一笑, “對呀!阿兄,宓兒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自打第一次見面起,便特別喜歡大哥哥!” …… 日光瀉下屋檐,風吹過了院落。 樹葉簌簌響起來時,有幾只鳥兒揮動著翅膀,從院落里枝葉間穿梭而過。 甄儼已經離開鄴城十余日的時間,華翔的身體又好轉了一些, 到得現在, 他已經能夠自己扶著墻壁走下了樓,倚靠在院子里的大樹,瞇眼看著院子里的風吹過去,樹蔭在風里搖晃著,日光里,有樹葉飄落下來,落在印著斑駁光影的地面上…… 每每這個時候, 甄宓通常都坐在一樓房間的那個書桌旁捧著竹簡。 見到他下來,她便會笑著小跑出來,步伐輕快。 有時候, 她還會靠在華翔的身邊,認認真真地看著在日光里泛起光輝的竹簡,一字一句地為他誦讀著上面文章。 華翔便任由這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靠著著自己,有時候聽聽她讀書,有時候想想自己的心事。 這一日, 華翔正在心中想著貂蟬和陸仁佳會在哪里時, “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溫潤而……澤仁也。” 甄宓稚嫩而認真的讀書聲打身邊響起, 華翔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慎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劌義……也垂之……如墜禮……也。” “啪”的一聲輕響, 華翔終究沒忍住,一把從甄宓的手中奪過了那卷竹簡,細細看了看之后,才啞然笑著搖頭。 他這時才恍然想起來,原來漢代這會,標點符號還沒有統一的標準,譬如此刻他手上的這卷《禮記》,便是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一片片的竹簡上,只有緊密排列在一起的字。 “難怪甄宓讀出來的斷句,聽起來會那么奇怪……” 華翔想了想,伸手指了指一樓書桌上的毛筆,張開嘴來,“啊”了一聲。 小甄宓登時會意,蹬蹬蹬跑進去,抬了筆墨過來。 不久之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