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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江流徑直起身：“乖徒啊，為師現(xiàn)在也沒有很餓，為師上樓睡覺了，晚安。”

    “喂！你這死老頭還裝看不見我！”秦知游伸手去抓，卻一次次穿過羅江流的后頸，摸不到人。

    “師父。”青黛站在原地，神情淡淡，“告訴我吧。我有心理準(zhǔn)備。”

    羅江流一腳已跨出了門坎，聞聲回頭，他看青黛靜靜攥拳的背影，揚(yáng)聲道：“告訴你什么？為師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好。”青黛也轉(zhuǎn)過身，“我去廚房里炒兩個菜。你就別折騰自己的一把老骨頭了，多少吃點(diǎn)再睡覺。”

    說著，她跨過門坎，往廚房的方向去。

    “……”在師徒倆擦身而過的一瞬間，羅江流相當(dāng)無奈地長嘆一聲，“你當(dāng)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青黛腳步一頓：“……嗯。”

    “什么？”秦知游飄到青黛跟前，“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怎么變成我聽不懂了？”

    青黛垂眼盯地面，沒回答。

    “小艾？艾寶？艾……”

    “得了，大傻子。”羅江流伸出一根手指，精準(zhǔn)無誤地指向秦知游腦門，“你當(dāng)真一點(diǎn)都不記得你魂魄離體后發(fā)生的事了？”

    “……我？你在跟我說話？”秦知游瞪大眼睛，他的腦袋往左偏，指著他的那根手指就跟著他往左，他往右，那手指就往右，牢牢對準(zhǔn)他眉心。

    “我去！”秦知游大聲，“艾寶快看，你老神棍師父攤牌了，他不裝了，他能看見我！”

    “廢話！”羅江流沒好氣，“問你話呢！你記不記得你在醫(yī)院掛掉那天發(fā)生了什么？”

    秦知游看了青黛一眼，道：“不記得。沒印象。”

    羅江流也看向青黛，再深深嘆氣：“一個月了。零點(diǎn)已過，今天是最后一天。”

    青黛悶聲鉆進(jìn)廚房。

    “哎？”秦知游跟了兩步，又猛然剎住腳，他望向羅江流，斥道，“你這死老頭，說那么直白干什么？什么最后一天，多傷人啊。你就不能說得好聽一點(diǎn)、溫柔一點(diǎn)嗎？”

    “譬如，”他清嗓，頻頻望向小廚房的窗口，“我還可以陪你們二十四個小時哎！”

    看這只鬼開始耍嘴皮，羅江流稍稍意外，“你不是都忘了死后發(fā)生的事嗎？怎么還知道自己快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別說得那么嚇人！”秦知游撲過去捂他的嘴，糾正道，“我只是要回去了。”

    他扭頭看向小廚房，紙窗邊映出的瘦長人影正彎腰洗菜，流水聲嘩嘩響。

    “……就跟去學(xué)校上學(xué)，去外地出差，去國外旅游，是一個道理。只是看不著人，也不能說人家是消失了吧！”

    秦知游瞪羅江流，“你說呢，老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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