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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小妹一人身在異族，他哪里忍心旁人用不理解，甚至排斥、厭惡的目光看她。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摸了摸小妹額角：“好。隨你心意。只是……”

    阿木岜附耳：“若你不開(kāi)心，跟三哥說(shuō)，三哥偷偷帶你走。艮山姑娘，嫁娶隨心，哪有為乾天男人守節(jié)殉葬的道理！”

    青黛摸手中二黑的腦袋，她道：“去哪我都不在意。這天底下，只有我讓別人不高興的份。”

    ……

    第二日，乾天九王子大婚。

    天色尚早，草原就在震天響的鼓聲中蘇醒了。穿彩袍的壯漢赤裸著上身摔跤，爆發(fā)出一聲聲豪氣呼喝，少女們載歌載舞，笑吟吟唱出古老的祝詞。

    青黛獨(dú)坐在新帳中，專心玩袖口里的蠱蟲(chóng)。

    這場(chǎng)大婚特意結(jié)合了兩族的部分風(fēng)俗，她的銀冠上還蓋了層赤紅面紗，正隨著帳外聲浪輕輕顫動(dòng)。

    “錚——”

    箭簇破空，一支利劍射落了懸在帳前的紅綢，也吹起青黛的半面紗。

    她瞇起眼。

    九王子今日一身深黑色織金錦袍立在火盆前，他丟開(kāi)手中獸骨弓，抽出彎刀，雙肩上象征長(zhǎng)生的日月紋隨著火光浮動(dòng)，既勇武，又不失貴族氣度。

    只一瞬，他揮刀斬?cái)鄶r門(mén)的綢緞，踏進(jìn)了帳內(nèi)。

    青黛摁住掌中躁動(dòng)的蠱蟲(chóng)。

    在踏入新娘帳前，拓跋奎剛以最快、最狠的手段馴服了一匹乾天部最烈的馬。他被勒出血痕的手指停在紅紗前半寸，呼吸逐漸急促。

    他喘著氣笑，額頭還滾著晶瑩汗珠：“讓王妃久等。”

    青黛：“人都走了？”

    拓跋奎為她的心急感到意外，隨即握緊彎刀，“從此刻起到明日正午，百米之內(nèi)，只有你我?！?

    青黛彎唇笑，抬手掀了面紗。

    “你……！”拓跋奎指尖微蜷，盯著青黛的臉失神半晌，又磕巴道，“我……這紅紗應(yīng)……應(yīng)該是由我……”

    少女眼中燒著暗火，無(wú)需胭脂添色，天生就是一副秾麗的相貌，像未熟透的紅莓果，這一口咬下去，不知是甜，還是毒。

    她說(shuō)：“百米之內(nèi)，只有你我……好。好得很。”

    二人之間，紅面紗正飄然落地，拓跋奎無(wú)意識(shí)伸手抓住，薄紗蹭過(guò)他帶新傷的手指，異常柔軟，像……像眼前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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