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作者:曲渚眠) 第73節-《艷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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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禽點頭:“誰都哄不好。”
林容披了衣衫起來,甩開陸慎緊握的手,徑直往阿昭的楹房去,她正坐在床上哭,見著林容來,越發哭得厲害了,一抽一抽的。
林容瞧得直心疼,撫她的頭頂:“怎么了?什么夢嚇著我們阿昭了?娘在這兒呢,別怕!”
阿昭委屈得哼哼兩聲,趴在林容肩上,抽抽噎噎道:“阿爹他是不是不見了?我聽見旁人說他死了,什么叫死了?是不是以后都見不到阿爹了?你騙人,你明明說今天就能見到阿爹的?”
林容抱著她哄了好一會兒,阿昭反哭得越發兇起來,只得嘆氣:“你爹爹就在外面呢,我叫他進來,好不好?”
阿昭止住哭聲,一臉疑惑地望著林容,也不太相信:“真的?”
林容替她擦眼淚:“真的。”一面轉過頭來,吩咐翠禽:“我不管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阿昭現在要見他,你去叫他進來。倘若不來,就一輩子都別來了。”
翠禽嗯了一聲,出去傳話,不多時,陸慎便邁步進來了。阿昭開始尚且不敢相信,坐在林容懷里揉了揉眼睛,等陸慎走到跟前,這才哇地一聲哭出來,撲到陸慎懷里。
陸慎也并不說話,只輕輕撫著阿昭的后背安撫。阿昭叫陸慎抱著懷里好一會兒,這才平息住,又一連問了數個問題:“阿爹你的病好了嗎?還用吃藥么?明天還能見你嗎?”
陸慎坐在那里,不厭其煩,翻來覆去的回答:“病都已經好了,不用吃藥了,不知明天,以后阿昭想什么時候見阿爹就什么時候見?”
阿昭仰著頭,又問:“阿爹,你得的是什么病呢?”
陸慎回:“風寒。”
阿昭問:“是跟我上次一樣的的么?”
陸慎回:“一樣的。”
阿昭翻身坐起來,又伸著小手去探陸慎的額頭:“跟我一樣發燒了么?”
陸慎搖頭:“沒有!”
林容本以為阿昭肯定會發脾氣,不曾想只哭了一小會兒,便無事了,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反抱著陸慎的胳膊問東問西。
看著阿昭這樣親近陸慎,林容免不得酸溜溜的,到底是親手撫養,在阿昭心里,娘親也好,旁人也好,都不及這個爹爹重要的。倘若要在自己跟陸慎之中選一個人的話,只怕阿昭是一定會選陸慎的。
她心里酸溜溜地,默默坐在那里,臉上便帶出一二分來,偏阿昭瞧見了,她仿佛是林容肚子里的蛔蟲一般,從陸慎懷里站起來,去蹭林容的發鬢,問:“娘親,你也不舒服么?”
一時又瞧見她脖頸上的歡好后的紅痕,只當林容同她前幾日一樣生了杏蘚,湊上去吹了吹:“怪不得難受,疼不疼?”
又偏頭去喚陸慎:“阿爹,你來替娘親吹吹……”
陸慎倒是臉皮極厚,略坐得近些,伸手去撫林容發鬢上垂下的青絲,露出那光潔的玉頸來,問:“怎么了?”
林容恨恨拍開他的手,這狗東西倒是會順著竿便往上爬,只是這一回,再像往日那般不明不白的混過去,那是決不能的。
阿昭雖年幼,卻是個聰明孩子,仰著頭,瞧了瞧陸慎,又瞧了瞧林容,問:“你們吵架了嗎?”
林容并不想在阿昭面前說什么,只搖搖頭:“沒有!”
阿昭怎么肯信呢,她坐在床上,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伸手去拉陸慎的袖子,小聲道:“阿爹,你快認錯吧,今天的錯要今天認,不然明天的錯堆起來,那就更多了。”
她聲音極小,又湊在陸慎耳邊,只是這時是深夜,萬籟俱寂,殿內的人,便是侍立的宮娥也聽得一清二楚,具是偷偷抬起頭來,聽著主子們的動靜。
陸慎抿了抿唇,轉頭瞧著林容,喉頭滾動,終是一個字也沒有,在人前說這些閨中話,那是極為難他的。阿昭急得小臉皺成一團,恨不得親自示范一遍才好,林容叫這滑稽的表情逗得笑出聲來,拉著她躺下:“好了,時辰到了,該睡覺了。”
阿昭指著陸慎,嘟著嘴道:“可是阿爹他……”
林容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阿昭頓時眼睛發亮,拉著被子蓋上,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馬上睡。”
說著立時閉上眼睛:“好了好了,我睡著了。”
林容無聲地笑笑,往外去,翠禽侯在門口,一臉地擔憂:“主子,陛下他?”
林容搖搖頭,什么也沒說,往凈室而去,沐浴過了,也并不出去,披著一層薄紗,懶懶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望著窗外藍色的月亮發怔,不一會兒,便靠在窗欞上淺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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