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這輩子都是聞蕭手中的木偶,唯有死,方才能徹底擺脫他的控制。 他的性子冷淡安靜,隕落之時亦是悄無聲息,宛若春風(fēng)化雨,平靜地回歸于海河山川之中,唯獨他的長劍,久久地哀鳴著。 這世間除了他的劍,再不會有人為他的隕落而難過。 顧南挽死死地攥著那把長劍,她眼睜睜地看著聞鈺的肉身化作點點靈光,緩緩地隨著海風(fēng)消散于滿地的水色之中。 最恨之人身死,顧南挽卻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開心,她沉默地看向手中的長劍,長劍行如秋水,薄如蟬翼,一看便是女子所用,尾端綴著的,褪色的劍穗已再度染上了艷色。 金鳳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她,“挽挽……” 他們本以為這聞鈺會是接下來最大的阻礙,卻沒想,他竟會主動赴死。 冰冷的水汽拂過她的頰邊,顧南挽微微抬起頭,只見空中的雷云越發(fā)的濃郁,整個天際似是都要隨之坍塌一般,搖搖欲墜,墨色迅速地侵染著天地。 顧南挽心中的不安愈濃,她只覺一股郁氣憋在她的胸間,壓的她幾近窒息。 她沉默地看著手中那把曾經(jīng)屬于聞鈺的長劍,她揮去心底的萬般情緒,最終,顧南挽勾了勾嘴角,露出了個笑容,“沒事,等會先去救我娘吧。” 她最后再看了眼聞鈺消散的地方,洶涌的浪潮似乎都寧靜了些許,幾點雨珠落于水中,激起片片漣漪。 一縷清風(fēng)緩緩地略過她蒼白的頰邊,溫柔而又謹(jǐn)慎。 顧南挽抿了抿紅唇,她轉(zhuǎn)過身,向著擎天石上飛去,大祭司看著她手中的長劍,卻是沒說些什么,只輕輕地揉了揉她柔軟的發(fā)絲,“好孩子,辛苦你了。” 她的掌心溫暖而寬厚,帶著獨屬于她的草木氣息,顧南挽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她的眼眶一酸,她強(qiáng)忍著搖了搖頭,“我找到娘了,馬上就能救她出來了。” 大祭司強(qiáng)撐著笑意,連聲道,“好,好……我也好久沒見過你娘了。” 站在大祭司身后的老者卻突然沉聲道,“等這些事結(jié)束,再去接阿喬回來吧。” 現(xiàn)下這情況,外界早已亂成一團(tuán),四處海族邪物作祟,讓古喬繼續(xù)待在須彌山下,反倒是更好的選擇。 顧南挽聞言沉默了片刻,沒有反駁。 那群修士目光怪異地看向顧南挽一行人,他們這會兒看到顧南挽,也不敢再提那祭陣之事,雖對聞鈺方才之事有滿肚子的疑問,這會兒也不敢多問,只沉默地看著他們,滿面的欲言又止。 他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顧南挽與大祭司,希望能看出些什么來。 大祭司看著顧南挽蒼白的小臉,聲音難得地有些溫柔,“挽挽,你告訴外婆,你的遮日棺究竟是從何得來的?” 顧南挽沒想到他們突然提到那懸棺,她有些詫異地看向大祭司與幾位老者,遲疑了片刻,方才輕聲道,“那是我的本命靈器。” 幾人聞言對視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絲亮光。 他們看著擎天石上的裂縫,目光閃爍個不停,想到先前聞鈺所說的話,他們心中忍不住有些激蕩,他們雖也怕那聞鈺使些手段,可現(xiàn)今擎天石已經(jīng)成了這個模樣,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最終,還是大祭司率先開口道,“挽挽,你試試遮日棺吧,興許真的有用。” 遮日棺身為先人的藏骨之處,吸收了他們的精血,早已不是一般的靈器,他們先前便覺這遮日棺有異,經(jīng)過聞鈺那么一說,他們反倒是越發(fā)的心動。 “挽挽身為神器認(rèn)定的主人,她與擎天石定然有所聯(lián)系。” 顧南挽聞言看向腳下碎裂的擎天石,她指尖掐訣,純白的霜雪裹挾著靈力緩緩地沒入擎天石中,眾人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他們有些緊張地屏住呼吸,滿目期待地看著腳下的擎天石。 而后又失望地嘆了口氣,卻見那裂縫無半點反應(yīng)。 顧南挽雙手結(jié)印,隨著一聲沉悶巨響,厚重的遮日棺瞬間落在了擎天石之上,顧南挽將靈力輸入遮日棺之中,那裂縫依舊沒有半點異樣,依舊緩緩地向著四處蔓延。 她緩緩搖了搖頭,“沒什么用……” 眾人忍不住也有些泄氣,大祭司揉了揉顧南挽柔軟的發(fā)絲,察覺到周圍各異的目光,她輕聲道,“今日你先回去休息吧,去找你爺爺去。” 她在爺爺二字之上故意重了些語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