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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金屬硬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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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愛?什么又是無奈?無言的相對,我似乎已明白。慢慢走向你的面前,握緊你的手,強(qiáng)掩住眼淚,對你說聲珍重。

    “以為我們的愛會流傳在世間,以為我們的誓言會直到永遠(yuǎn),以為遠(yuǎn)處的風(fēng)會吹散我的痛,以為遙遠(yuǎn)的天邊有渴望的溫柔。只是這顆對你的心從此沒有人能懂,帶著我心痛的夢,漂流……”

    不知是餐廳抑或音像店,某一家商鋪傳出了這首王杰的老歌。

    彤彤踉蹌地走在街上,這歌詞如同有意嘲弄一樣,一句一句扎入他的耳際、腦海、心底。

    而扎入他身體和肌膚的,卻不僅是這哀愁的歌聲,更是從天而降的滂沱大雨。

    冷雨,甚至對于彤彤來說是冰雨,1996年,深秋的大雨。

    他似乎腦中一片空白,但又似乎什么都異常清醒。不知是不是雨幕的原因,他看不清眼前的路,但他無所謂,走下去就好了。

    此時他的眼前全是莎莎。不是一年前的她,不是半年前的她,不是昨天的她,而是剛剛的她——那遠(yuǎn)去的倩影、那掛著淚珠的、最后的一瞥。

    他只記得莎莎掙脫開自己的臂膀,好像說了句“我必須走了。我是借著跟大浦來這里辦事、他去會這里的朋友的這個空檔來找你的。我如果再不去跟他會合,會出事的……”諸如此類的話。

    彤彤不想回憶的太清楚,他知道這段話的每一個字,都在扎著他的心。每一個字,都如同崔健的歌詞——像是一把刀子。

    他還知道、并且?guī)缀跻罎⒌乜隙ǎ簞偛派瘨昝摮鲎约涵h(huán)抱她的臂彎,那也許是他們今生最后一次擁抱了。

    他還隱約記得:他追了出來,追下了樓,眼見莎莎跑進(jìn)雨霧中、跑到樓區(qū)口叫來了一輛出租車,只回頭最后凝望了他一眼,就鉆進(jìn)車?yán)?,而后,車子飛快地開走了。

    他記得那一刻,他和莎莎臉上全是水,卻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淚水。

    于是彤彤沿著出租車開走的方向跟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永遠(yuǎn)跟不上了。不是車子走遠(yuǎn)了,而是他的愛情,隨著飛濺起水花的車輪,一去不復(fù)返。

    彤彤踉蹌著走著,渾身早已濕透,渾身早已冰涼……

    兩年后的1998年,當(dāng)任賢齊的那首《傷心太平洋》橫空出世、流行開來之時,彤彤曾經(jīng)覺得:這首歌不正是唱的1996年下著冰雨的那一天的自己么?

    雨,冰雨,1996深秋的冰雨。

    彤彤像個夢游者一樣,趟著水、淋著雨,就這樣漫無目地的走著、漫無目地,卻不是漫不經(jīng)心。他倒真希望自己此時的狀態(tài)是漫不經(jīng)心,但他此時的心,正向太平洋最底端下沉,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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