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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韓信，我也不是武陟。”張邈指了指曹艸的心窩，又指了指自己的。“我們都曾經是大漢的臣子。”

    曹艸哼了一聲，不屑一顧。

    “我已經對你說了，皇長子就在鄴城。他雖是庶子，可是畢竟還要比楚王更近一些。劉修要繼承帝位，恐怕不得不先考慮一下皇長子。”張邈不慌不忙，“我想劉修不會自己動手，他一定會假手別人，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是你曹孟德。”

    “皇長子又不在我的手里。”曹艸冷笑道，“他如果死在你們手里，我想楚王會非常愿意看到。”

    “你們看不到。”張邈笑了：“我們會盡全力保護皇長子，在必要的時候，還會保護他沖出去。只是到了那時候，你曹孟德為了自己立功，企圖殺死皇長子的罪名，只怕是逃不脫了。我想陛下對付楚王沒這實力，對付你，卻還是有點辦法的。而那位楚王恐怕也會樂得看你倒霉。”

    曹艸輕輕的放下茶杯，雙手摟在腹前，沉吟不語。張邈說的話一下子擊中了他的要害。劉修和小天子在宮里究竟說了些什么，他現在并不清楚，他問過宋豐，宋豐也不是太明白，他當時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宮里一片狼藉。劉修受了傷，小天子受了驚嚇，一個面容丑陋的女子身有多處重傷，已經氣絕。

    后來劉修和小天子說，那個女人就是在江陵曾經試圖刺殺劉修的那個修道人，是鮮卑大王檀石槐的師傅，她是來為檀石槐報仇的。在江陵刺殺未遂，就到了宮里，挾持了小天子，隱在宮里多曰，準備再次刺殺劉修，宋太后就是死在她的手里。好在劉修在關鍵時刻爆發出了潛力，突破了他的境界，一舉擊殺那個女人，救下了小天子。為了酬賞劉修的救駕之功，這才打破成例，拜他為大將軍，讓他主掌天下兵馬。

    這個經過是劉修和小天子說的，按理說應該可信，但是曹艸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天子有可能是劉修的血脈這個疑問再次浮上了他的心頭，如果這是他們父子串通好的，那又如何？皇位豈不是在不經意之間就轉到了楚王一系？宋太后的死為什么不可能是他們父子下的手，就是為了隱瞞這個事實？

    如果真是這樣，那平定天下之后，宋太后一系的力量就會被削弱，宋豐一家不用說，他們沒什么反抗余地，而劉修針對的主要目標可能就是他曹艸。天下平定了，他這個衛將軍也該馬放南山，卸甲歸田了。交出兵權，對他來說，就等于虎豹被拔掉了爪牙，以后還不是任劉修處置？

    所以曹艸并不希望劉修太順利，如果沒有一點讓劉修顧忌的人或事存在，曹家遲早會和宋家一起被趕出朝堂。皇長子的出現，給了他這個機會，同時也是一個危機。劉修肯定不希望皇長子還活在世上，否則一旦小天子是他的血脈這件事傳出去，他的處境就非常尷尬。可是他又不能殺死皇長子，否則他的嫌疑會更大。

    那么，由別人下手殺手皇長子，對劉修來說就是最佳的結果。

    袁譚不想背這個黑鍋，那他曹艸就應該來背？

    曹艸權衡了很久。不管怎么說，皇長子是先帝的兒子，如果死在他的手上，他以后罪責難逃，就算劉修不讓他背黑鍋，其他人也會指著他的脊梁骨。

    “這件事，我決定不了。”曹艸最后說道：“我要請示大將軍，這場戰事的最高指揮者是他，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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