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廟算多勝 (下)-《斗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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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也還是有那四九城里捧場湊趣的篾片清客附庸風雅,索xìng就給那蹲在諸位堂客褲襠下邊伺候著的得意小廝送了個雅號――天星,取的就是‘添薪’二字的諧音意頭。
雖說是四九城里五行八作,干哪行都是賣力氣、憑手藝吃飯。可這干天星這行活兒掙飯吃的人物,卻是怎么都叫人瞧不上眼――老爺們干這伺候堂客的活兒原本就多少有點兒上不得臺面,更何況還是奔著堂客下三路招呼著的主兒,那不是更叫人瞧不上眼?
也就打從有了天星這個詞開始,四九城里干那些個上不得臺面營生的主兒,反倒是格外多出了聚攏歸齊的名頭――天星行!
人都說暗里勾當、不見天光,天底下自然也沒有不透風的墻。但凡是坐在這有得意小廝添薪伺候的麻將桌上耍過幾回,家里頭老爺總也能得著點兒風聲。為保自家顏面,這些位太太、姨太太的如何下場自然是不言而喻,那添薪的得意小廝怕也是得在永定河里入了輪回!
可要說當真知道這天星行里底細的人物。卻也都明白這叫四九城里人物在民國時候才叫出來的天星行名頭,不過是個假托暫寄的路數。當真知道天星行里人物厲害的,卻也還得說是那些個機緣巧合、與天星行里當真拿主意的人物打過交道的主兒!
照著那些個人物所說,早在天星行這名頭被借來假托暫寄之前多少年,四九城里也就有了被叫做‘殘賤人’的幫派。真要是刨根問底的仔細追究,最早都能追索到大明朝那些個聚攏在京城內的‘無名白’(注1)身上。
能擱‘殘賤人’這樣的幫派里廝混的,全都是些個身有殘缺、生無可戀的可憐人,平rì里遭人輕賤、心頭也都早存著一股無名恨意。再加上平rì里實在是太過無人關注,當真要是做些要命的勾當,反倒是從無失手。
久而久之,這殘賤人中拿主意主事的人物,也就著實成了四九城中的大拿。雖說平rì里還都是上街行乞或是做些賤業求活,可私底下倒像是穩坐中軍帳的八腳蜘蛛,四九城里有個風吹草動,全都躲不過這殘賤人中大拿的耳目。真要是遇見啥值當動手的事兒,更是謀定后動、手拿把掐。
待得年過六旬,這殘賤人中的大拿方才聚攏了身邊那些位殘賤人中要緊的人物。當眾脫了衣裳、**了身子,拿一盆凈水從頭到腳淋過一遍,這才算是滌蕩了上半輩子招惹的是非塵埃,從殘賤人公中賬面上拿一筆養老的銀子,任誰也都不告訴地去了個無人知曉的所在了此一生!
而在剩下的那些殘賤人行當里的要緊人物送走原來主事這位,轉頭再公推出一位新主事的人物,這才又周而復始把殘賤人行當維持下來。
耳聽著胡千里絮絮叨叨將天星行里諸多故事說過一遍。佘有路倒是頗為好奇地朝著胡千里問道:“胡師哥,照著您方才的說法,這天星行里的人物倒還真是四九城里了不得的一股人脈?可這些年下來怎么就沒聽說過能有人用得上四九城里這些天星行的人物?”
刻板著面孔,胡千里卻是低聲嘆道:“這天星行里的人物受過世人太多輕賤,壓根就不再信這世上還有好人,平rì里也從來都是閉門自守。除了天星行內人物之外。四九城里再難有人支使得動他們!哪怕就是南家先人,聽說也都是花了足足十年功夫,銀錢、面子賠了無數,這才換了天星行里為他南家看守這南家八庫的事由!要再說旁人有這本事就我耳朵里聽過的,約莫也就是四九城里那位貓兒爺?”
瞪圓了眼睛,佘有路頓時開口叫道:“貓兒爺?城北邊那位”
重重點了點頭,胡千里yīn沉著面孔應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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