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何處漁翁 (下)-《斗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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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鐵槍綹子的伙口將那些像是大號棉坎肩的口袋套在了各自身上之后,再用那些牛筋麻線繩子捆綁結實,敦實漢子看了看已然黯淡下來的天色,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獰聲朝著鐵槍綹子里的丁伙低喝道:“闖!”
猶如一群除外覓食后急于歸巢的惡狼般,鐵槍綹子的丁伙齊齊應諾一聲,猛地撒開了腳步朝著莊院外蜿蜒曲折的道路上撞了過去。
也都是多年磨練出來的吃飯手藝,沖在最前邊的幾個鐵槍綹子丁口全都是一手抓著剛得著的短槍硬火,一手攥緊了平日里使得順手的鐵槍砍刀,腳底下的步子雖急,但一步邁出去的時候卻都只使上了七成的力道,腰桿子上也都寸著一股勁頭。但凡是見著個風吹草動、遇著個暗箭明槍,怕是轉眼間就能拉開了陣勢撲上去還擊!
彼此間隔著五、七步遠近,依舊是鐵槍綹子里的丁口攥著各樣稱手的家什,看似松散地將身上背著包袱、聚攏扎堆兒埋頭奔跑的鐵槍綹子伙口護在了當中。可在那些聚攏扎堆兒埋頭奔跑的鐵槍綹子伙口當中,卻又夾著三兩個攥著稱手家什的丁口,瞪大了眼睛邊跑邊巡視著道路周遭的動靜。這要是有個在口外商道上護送過駝隊的保鏢達官爺見了這場面,估摸著都得打從心眼里夸獎一聲——老道!
就這樣的護衛陣勢,擱在保鏢行里有個名目叫‘綿里針’。瞅著是一堆人亂哄哄的瞎跑,可只要是遇見丁點不對勁的動靜,那夾雜在伙口中的硬手丁口立馬就能招呼著四下里的同伴奔著出亂子的地方防備。哪怕是叫胯下有馬的對頭撞進了護衛的陣勢當間。那也能仗著從人堆兒里頭猛然竄出來的幾個硬手丁口抵擋一陣。等得周遭同伴緩過手來,鬧不好那冒冒失失撞進了護衛陣勢中間的主兒還得是個吃不了兜著走、偷雞不著蝕把米的下場?
真要是憑著良心說。可著四九城里鏢局行數算下來,能練出來這‘綿里針’陣勢的鏢行,估摸著也才三五家?
這還真就應了那句‘防偷先問賊’的老話,跟在了鐵槍綹子丁伙后邊押著后路的那些丁口,一個個倒像是壓根都不著急似的,全都是各顧各地跑出去一段道路之后便停下腳步,半蹲著身子四下打量周遭動靜,只等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同伴越過了自己所處的位置。在前面眼睛能瞧見的地方蹲下身子之后,這才猛地站起身子接茬朝前跑,周而復始輪換不休,把個鐵槍綹子人馬的后路封得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全然是一副積年走鏢的達官爺才能練出來的護衛手段!
壓根也都不朝著綹子里那些丁伙里面扎堆兒,領著兩個身上功夫很說得過去的硬手。鐵槍綹子里開口說話的敦實漢子卻是借著越來越濃厚的暮色遮掩,悄沒聲地遠遠墜在了鐵槍綹子大隊人馬后面,借著土堆矮樹、雜草亂石,慢悠悠地朝前挪動著,就像是幾條剛從冬眠中醒過來后、懶洋洋尋覓著獵物的毒蛇一般!
跟在那敦實漢子身后、眼瞅著大隊人馬都跑出去了小五里地,眼瞅著就能奔了還算得上寬敞平坦官道。一名鐵槍綹子丁口忍不住湊到了那敦實漢子身邊,壓低了嗓門悄聲問道:“掌把子的,這一路跟下來都沒見著丁點兒的動靜,怕是......方才莊院外邊的人物已然叫咱們嚇跑了?”
狠狠瞪了一眼身邊那違背了辦事規矩的鐵槍綹子丁口,敦實漢子沒絲毫好氣地冷聲低喝道:“眨巴眼的功夫。悄沒聲地就收拾了咱們留在莊院外邊的兄弟,捎帶著連形跡都沒露丁點就拾掇了倆硬手。這樣的人物也是能叫嚇跑了的?”
訕訕地低下了頭,那鐵槍綹子的丁口猶豫片刻,卻是顧不上平日里出門做買賣的規矩,再次開口朝著敦實漢子說道:“那這眼瞅著就到了大路上了,只要是順著大路朝前再走三四里地,到咱們駐馬的林子里換上腳力,哪怕是神仙也都拿著咱們沒轍!這求財未得、尋仇不逞......跟咱們做對的人物,到底是打著個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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