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平等眾生-《斗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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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撲中文 ) 都不論是山間野物還是水里魚鮮,擱在老祖宗留下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這八個字的規(guī)制之下,天底下都不知道能有多少伊尹、易牙,膳祖、梵正一般的名廚,能把一樣食材做出來千般滋味。可要當(dāng)真講究吃個原汁原味,那還得數(shù)農(nóng)家飯食、鄉(xiāng)間漿水最為地道。
就像是在老葉叔這座院子里掌燈時分?jǐn)[在正屋桌上的菜肴,一盆雪里花蘑菇燉出來的松雞濃香四溢,雖說只灑了點(diǎn)鹽花調(diào)味,可那滋味已然賽過了宮中御膳。
一碗林間新發(fā)的厥芽拿滾熱的開水燙過,再調(diào)上些正宗的山西老陳醋拌勻,那股子脆生酸爽的勁頭給個縣太爺都不換。
打從草叢灌木中揀來的二十來個各色鳥蛋配上溪邊早生的野蔥,拿新近從山外油坊里換來的豆油一炒,都不用入口,看著都是下飯的好菜。
更有一壇子老葉叔埋在松樹底下足足五年的松子酒,也不必拿酒插子擱開水里燙過,只倒在碗里的時候便是清香四溢。
眼巴巴等著老葉叔與相有豹先動過了筷子、小心翼翼地端著粗瓷大碗抿了一口清香溫厚的松子酒,再夾一筷子酸溜溜的厥芽過口,九猴兒很是滿足地嘆了口氣:“這要是見天兒能吃上這樣的飯食,那可真就得算是神仙過的日子了!”
有些嗔怪地盯了九猴兒一眼,相有豹雙手捧著酒碗朝老葉叔微微一舉,恭聲朝著老葉叔說道:“老葉叔,我這兒借花獻(xiàn)佛,敬您一碗酒!”
很是豪爽地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老葉叔笑呵呵地朝同樣將一碗美酒喝了個涓滴不剩的相有豹應(yīng)道:“都是自家人,酒桌上頭無大小。咱們今兒都自在點(diǎn)兒,都甭拿著規(guī)矩拘著自己。這些天下來,咱們可都算是沒閑著的時候,今兒就當(dāng)是松快一回,咱們犒勞犒勞自己吧!”
恭聲答應(yīng)了老葉叔的話頭,相有豹依舊是照著晚輩在酒桌上該守著的規(guī)矩敬過了老葉叔三碗酒。這才朝著已然喝得面泛紅暈的老葉叔說道:“老葉叔,您今兒下晌跟我說的那調(diào)教玩意的道理,我這心里頭一直都在琢磨您話里頭的意思,可怎么也都沒想個通透?這人跟玩意之間要不是主仆之間的樣子,還能是個啥?”
伸手捋著鄂下雪白的胡須,老葉叔沉吟片刻,方才伸手指了指院子外籬笆墻里養(yǎng)著的那些野物,再掄著胳膊朝門外漆黑的山林掃了一圈,曼聲朝著相有豹說道:“有豹。你瞧瞧我拾掇來的這些個野物,還有這滿山林子里生著的玩意,倒是哪樣最要緊?”
不假思索地朝著那兩只趴在地上沒精打采的走地狗一指,相有豹應(yīng)聲答道:“那自然是這兩只走地狗!您身邊有了這倆玩意傍身使喚,這都能頂上倆積年獵戶了!”
不置可否地輕笑幾聲,老葉叔接口笑著說道:“那要是沒了我想要拿捏回來的旁的玩意,這倆走地狗,我還能使喚得上么?”
都沒等相有豹答話。已然悄沒聲喝了半碗松子酒的九猴兒已然面紅耳赤地?fù)岄_了話把:“這我知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真要是老葉叔您不打獵了。這倆走地狗也就只能是在您身邊領(lǐng)著玩、逗您閑著時候有個開心笑模樣,再也沒了旁的用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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