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混水摸魚 (中)-《斗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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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撲中文 ) 低頭耷腦、哈腰弓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鞋尖,就連喘氣也都是小心翼翼地半張著嘴巴慢慢捯飭。這要不是眼見著現如今是民國的天下,再加上段爺身上那件巡警的制服,怕是任誰瞧了段爺這副做派,那都得在心里琢磨著這該是皇宮大內哪位大太監手底下精心調教、專門貼身出來伺候貴人的小公公?
而在段爺對面三尺遠近的一張椅子上,原本去年是在四九城里開了間草藥鋪子的那位大夫,此刻卻是穿著一身團花錦緞的考究長衫,手里頭還捧著一卷線裝的古籍,怎么瞧那就是一位殷實人家飽讀詩書的學者模樣?
擱在這一坐、一站倆人之間,一個瞧著像是管事模樣的半老頭子微微瞇縫著雙眼垂手而立,乍然看去倒也真像是大戶人家中積年管家的做派。可要仔細瞧瞧那半老頭子一雙瞇縫著的眼睛里不時閃過的陰狠光芒,再瞅瞅那半老頭子一雙手上骨節處發白的繭疤,自然也就能明白過來這半老頭子估摸著壓根就不是一正經的管家,反倒像是大清國年月不少皇族貴胄私底下養著的家將?
似乎是瞧著段爺那副小心伺候的模樣格外可笑,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大夫總算是輕輕撂下了手中的線裝古籍,悶著嗓門朝低頭哈腰站在自己跟前的段爺叫道:“段爺,要說咱們之間那點人情交道,打從上回我們替您平了南沐恩那事由之后,已然就算是兩清了!這要不是念著段爺您平日里做人做事都還有幾分能叫人瞧上眼。估摸著.......我同志社里兩位兄弟的性命,您該不會覺著是能拿錢贖買的吧?”
慌不迭地搖晃著腦袋。段爺依舊是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殷勤小意做派,話音里頗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應道:“戴爺,您這是怎么話兒說的?要說我姓段的一個臭巡街的,能高攀上您那都是祖上積德才有的運氣不是?上回.......那事兒,也都是怪我沒拿捏好分寸尺碼,這還帶累得您折損了倆兄弟,您能高高手放了我姓段的一碼,我這心里頭可都還記著您的好呢!”
臉色驟然一寒。被叫做戴爺的那年輕人猛地朝段爺低聲喝道:“都知道你帶累得我折損了人手,你倒是還敢尋上門來胡吣?我們同志社的人在四九城里辦事,啥時候還用得上個外人多嘴多舌了?段爺,您.......橫是活膩味了?!”
下意識地一縮脖子,段爺壓根都不敢抬頭看那位出聲呵斥自己的戴爺,就連額頭上的油汗一滴滴垂掛在自己那張胖臉上痕癢難耐,卻也都不敢伸手擦拭一下.......
擱在四九城里數算起來。都不論是官面、黑道,有能耐干葷活兒見血的主兒并不在少數,心狠手辣的人物也都算得屢見不鮮。可就算是把四九城里這些個干葷活兒見血的主兒全都歸了包堆兒攢一塊兒,怕也頂不上同志社里那些人物一個零頭?
這道聽途說、暗地揣度的且都不算,單就是段爺親眼瞧見的事由之中,就有一戶做皮貨買賣的商家。起先也都不知道是因為啥落入了同志社這些人物的眼里。頭天晚上一家人都還樂呵呵的奔了戲園子里聽戲,第二天早上居然就全都跳了自家院子里那口井!
等得段爺手底下的仵作行人物把尸首搭上來一瞧,都不必那仵作行里的人物說話,就連段爺都能瞧出來這一家子人都是叫先勒死了之后再扔進井里邊的,一家子老小六口人就這么一夜間悄沒聲地沒了個干凈!
原本想著都能朝人下了這滅門的重手。那怎么著也得是因為天大的干系、血海的深仇??傻鹊檬逻^境遷之后再悄悄一打聽,卻原來只因為這戶皮貨買賣的商家家里有人大早上起早奔茶館喝茶。遠遠的瞅見了同志社里的人物正做著些人面前不能開口的勾當。也就為了求個謀事機密穩妥,同志社里那些人物當天晚上就把人家全家給滅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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