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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菲應聲抬頭,看見郭子正皺著眉頭，從一輛深灰色的車里走下,憂心忡忡地朝她走來。

    她趕緊擦了擦有點濕潤的眼睛,站起身：“子正學長。”

    郭子正轉頭看了眼馬路中央，鄭天野的車子,早已絕塵而去。他皺皺眉,又歪頭看著紅著眼睛的羅菲,見她滿臉委屈的神情：“你和我哥吵架了？”

    羅菲覺得尷尬,含糊唔了一聲。

    郭子正蹙眉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開：“把女人扔在路邊，也只有鄭天野那種人干得出來。”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是多年前,他們仍舊是關系親近的學長學妹一樣，語氣故作輕松道，“走吧，我送你回去。這么大了還在路邊哭鼻子，小心被人看到了笑話。”

    羅菲臉頰更紅，卻也因為這樣的話，心里涌上一絲安慰。

    當年，她還是個剛上大學的菜鳥時，遇到不順心的事，郭子正總是這樣出現，關心她幫助她，讓她的問題迎刃而解。

    那時候，對他的微妙感，大概是就是來自于他這種讓人安心的妥帖感。

    郭子正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片刻之后，才慢慢轉頭看了眼羅菲，像是隨意開口道：“我出國后，聽說不久你就談戀愛了，是當時喜歡你的一個挺老實的男生。我一直以為你們還在一起，沒想到，這次回來再見面，你竟然是和我哥在一起。世界還真是小呢。”說著，又道，“你和我哥是進恒天之后的事吧。”

    “嗯。是沒多久。”羅菲故作鎮定回道。

    郭子正淡淡睨了她一眼，看著她躲閃的表情，繼續笑著道：“其實這兩天我仔細想了想，可怎么也沒想通，你為什么會和鄭天野在一起？他脾氣有多差，我最了解不過，從小到大被慣壞了，根本沒有憐香惜玉的概念，也從來不尊重女人。你自尊心那么強，怎么可能喜歡他那樣的人，又怎么可能忍受他。”說著，他像是無奈地笑了笑，“我還陰暗地想了想，你是不是看中他的身家背景。可我了解你，你絕不會是那種女孩，不然也不會和以前那個男生交往。”他說完這番話，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雖然語氣依舊溫和，卻稍稍正色了幾許，“小菲，我看得出來，你們的關系并不正常。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他逼你的？”

    羅菲臉色驀地有點發白。

    面對幾年不見的郭子正，她沒辦法將自己和鄭天野的真實情況說出口，尤其是他和鄭天野還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

    而羅菲也明白，既然鄭家升和張錦華都沒有告訴郭子正，想來也是有考量的。所以他不應該從她這里得知任何事實。

    她沉默了片刻，終于是勉強笑著搖搖頭：“你想多了。”

    郭子正怔了怔，也笑開：“這樣最好。不過，我哥脾氣不好，你以后可能有的受了。”

    羅菲干干嗯了聲，轉移話題：“對了，鄭天野為什么對你敵意那么大？”

    郭子正無奈地搖頭：“說起來挺好笑的，自從我媽和鄭叔結婚后，他就開始排斥我，總覺得我跟他搶爸爸搶奶奶搶鄭家的一切。那個時候，我忽然出國，也是因為和他關系惡劣到水火不容。我其實一直聽著大人的話，讓著他，但總歸是年輕氣盛，總有受不了的時候，便賭氣離開了。”

    原來如此。羅菲暗嘆，想來鄭天野的心理問題一直存在，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兩人就這樣先聊著，不知不覺車子開到了羅菲的公寓樓下。

    正要下車，郭子正忽然叫住她：“小菲……”

    羅菲轉頭，看到他略微嚴肅的神情，下意識嗯了聲。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郭子正說。

    “什么？”

    “我想知道……如果那時，我沒有負起忽然出國，你給我的答案會是什么？”

    羅菲愣住。當初郭子正對她表白后，說給她一個星期時間好好考慮，可三天后他就忽然就出國。

    當時她是怎樣想的？羅菲忽然發覺自己已經有點記不清楚。但她知道，那個未說出的答案，至少不會是斷然拒絕。她也無法否認，郭子正當初離開后，她心中曾有過不為人知的失落。

    甚至后來選擇吳晨，在潛意識里或許也是因為這件事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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