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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照煦的腳終究沒抬起來。他用震驚的眼神看了看李真，然后扶著那張寬大的書桌慢慢坐下來。在這個過程當中他一直看著李真的眼睛。這一次他是真的很想再看出點兒什么來。

    他坐定，但身子沒有剛才挺得那么直。

    又隔許久他才說：“彭定康是你的人。呵呵……那么……你知道多少？看樣子已經(jīng)都知道了。”

    李真搖頭：“都知道，我就不會在這里同你說話。”

    “我第一次來燕京，是同戴炳成一起來的。那時候我剛剛經(jīng)歷神農(nóng)架戰(zhàn)役，就要來面對質(zhì)詢。那天在路上第一次見到你，戴炳成告訴我，你就是太子。你給我的印象很不錯，其實之后也很不錯――你是一個想要做點兒什么的人。”

    “到了這幾年……我們合作得還算愉快。”李真平靜地說，“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暴力終究是解決問題的最后手段。所以你說我要殺你――我有這個想法。但僅僅是想法而已。關鍵還在于你。我言盡于此，再不多說。選擇權在你。”

    朱照煦眨了眨眼。其實應該說，是眼皮顫了顫。他咬緊了牙，花了好些力氣才說：“那么你……打算之后怎么處置我。”

    “你跟我一起升天。”李真說，“升天技術。我不放心你去火星。”

    “可你都不知道那樣做之后要面對什么。”朱照煦反駁著，“從前我們說可能有鬼混，死掉之后看不見摸不到，去了另一個世界――你說的升天技術。和那樣子有什么區(qū)別？萬一是更痛苦的狀態(tài)呢？”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但是同死去相比，你喜歡哪一種結局？”李真說。

    朱照煦暴怒起來：“為什么你就不能還我自由？！幾百年的基業(yè)，一個大帝國，半個地球！我都可以不要！我配合你做了這么多事！這樣的誘惑，有幾個人能做得比我更好？！”

    李真站起來身來。

    他的這個動作令朱照煦的身子微微后仰。但臉上的憤怒一點兒都沒有收斂。

    因為在他看來，或者在絕大多數(shù)人看來……

    升天技術其實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笑話。

    并非這技術本身無法實現(xiàn)、不成熟。

    而是因為一來，人們都清楚這東西不是人類弄出來的。那是“恐龍文明”搞出來的技術。恐龍和人類……差異有多大？適合那些生物的，未必就適合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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